陈宣只是露齿笑道:“小事小事、公公不必放在心上,也不用告知太子惹他烦忧。”
德顺点了点头。
满桌的佳肴,摆得方方正正,像无形的镣铐,将宇文怀都锁在其中,多看一眼,就多一分不自在,正巧德顺回来了。
“德顺,去把太子妃找来用膳吧,她要是吃不完,你张罗一下,让大家分食了。”宇文怀都无精打采的说道。
“那您呢,殿下?”德顺问道。
“没什么胃口,我去书房待会儿。”宇文怀都起了身。
“可这是您的生辰宴啊?”德顺皱眉道。
“无所谓生辰不生辰。”宇文怀都苦笑道。
宇文怀都要从房门穿过,却被后来的陈宣拦了下来。
“陈兄有何事?”
陈宣躬身施礼,又展露出灿烂的微笑道:“殿下,生辰快乐。”
不知为何,陈宣这句话语,听起来,有种奇妙的感觉。他明知太子如今所处的境地,明知这餐宴的训诫之意,还要如此畅快的道出祝福。
宇文怀都的心情稍有缓解道:“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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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他的生辰?不曾听他提过。”战瑶惊异道。
嫁给宇文怀都快两年了,她竟不知太子生辰。回想起来,去年太子生辰之时,他们还在去庭南的路上呢。辗转时日,两夫妻的关系,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原点。
“确实是太子生辰,这一过,又要年关了。”欢儿慨叹道。
“欢儿姐姐。”战瑶突然如此亲切的称呼她。
“怎么了阿桃?”欢儿问。
“你喜欢胥北还是喜欢京都?”战瑶问。
“这、不好比较啊。只要能陪在阿桃身边,哪里我都喜欢。”欢儿道。
“你想过嫁人吗?”战瑶又问。
“嫁、嫁人?”欢儿一下被问住了,她的年纪确实不小了,只不过一直待在战瑶身边,小心侍奉,来不及顾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对啊,嫁人。姐姐要是能找个好人家嫁了,我也就放心了。”战瑶说道。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总不能让你跟着我一直奔波。”
“什么奔波?你又要去哪里?”
“与太子和离之后,我还是要回胥北的。你若是在京都遇到了心上人,你就嫁到京都,若是没有,你再陪我回胥北,找个好人家。”
“什么和离?你瞎说些什么话。”欢儿惊异道。
“我是觉得,我与太子还是和离的好。他信不过我,我也会猜疑他,走到最后,一样落个生疏。我不想这样,我不想他连生辰之日,都过的如此不痛快。”
说着,战瑶就从床榻处站了起来,她心意已决,早些去找宇文怀都说清楚,也能让他早些另觅佳人。
雪还在下,路上的积雪足有半掌宽。不顾欢儿的劝阻,战瑶踏雪来到了书房门外,她知道宇文怀都就在里面,也不敲门,只是隔门而言。
“宇文怀都,我们和离吧。你放心,我不会去向太后告状,也不会向父亲数落你的不是,不会耽误胥北战局。只要,你别残忍的让我给你张罗另行选妃的事情。”随着战瑶语落,她口中散出的热气,旋成圈,慢慢四散。
只听书房门砰的一声打开,扬进些许飞雪,宇文怀都面色凝重的斥道:“和离?你想都别想。”
砰的一生,大门又紧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