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叶萝茶啊。”宇文怀都说罢,将汤碗放置一边,推脱道,“刚吃了好些东西,现在喝不下。”
他骗人,明明就才醒,哪有工夫吃东西呢?
“殿下是不喜叶萝茶吗?虽然去年临阳遭水,叶萝茶的滋味比不得往年,可用以烹饪的话,差别就不那么明显了,殿下大可以试试看。”楚婉淑满心的期待。
“怎么,你知道去年临阳遭水?”宇文怀都问。
“知道啊,不瞒殿下,婉淑对品茶颇有心得,临阳的清远茶庄庄主,又是我家远亲,每年都会送些上等叶萝到府上来。那茶的品质稍有差池,我都品的出来。”
“那临阳遭水之事,州丞知道吗?”宇文怀都又问。
“父亲自然知道啊,为什么要这么问?”楚婉淑好奇道。
对啊,刘文远将洪水改道,为的不就是通过清远茶庄,巴结庭南州丞吗?他怎会不知呢?
“那你知道,洪水差点淹及茶庄之事吗?”宇文怀都坐了下来,示意楚婉淑也坐下。
“有些印象,说是临阳的县丞大人救灾及时,将洪水引至下游去了,只淹了些许薄田。那田中长得粮食到处都有,怎么跟风味一绝的叶萝茶比呢?想必那县丞大人也是识货的。太子问这些做什么?对剿匪有帮助吗?”楚婉淑说得如此轻松。
“确实有帮助。”宇文怀都笑道。
他又仔细端详了楚婉淑一下,真的是个美人啊,肤白貌美,温柔贤惠,美若画卷,美若天仙。若是有人,能将其神韵完全展现在画作之中,绘成一副丹青,任谁见了,一定都是手不释卷,可以日夜欣赏。
只可惜,这从画卷中走出来的天仙,相处起来,并不愉快。
“婉淑姑娘,还有事吗?”宇文怀都问道,这是要赶客了。
“没、没事了。”楚婉淑讶异言道,她从没想过,太子殿下,能对她这般态度。
“这汤我收下了,感谢姑娘好意,我消消食便喝。改日,自当登门拜谢。既然没事了的话,姑娘请回吧。”宇文怀都客气的言道。
为什么太子会对她如此冷淡?是昨夜父亲冲撞了太子吗?他眼中的光没了,一见自己便难以掩藏的光芒消失了。发生了什么事?
楚婉淑呆愣在那里,一时竟认为这只是错觉。
“德顺,去送送婉淑姑娘。”宇文怀都撂下这句话,转身上楼了。
狼狈,前所未有的狼狈。
外人可能毫无察觉,楚婉淑自己心知肚明,她被太子无情的抛弃了,她才貌双绝,自小便被众星捧月一般,捧上了天。她不能一脚踏入凡尘,形如那般怨妇弃女。
“婉淑姑娘?请回吧。”德顺依旧恭敬。
看楚婉淑呆立不动,春儿也着了急,太子这般赶客,她哪里看不出来,泪珠就在眼里打转,她也替小姐委屈。
“小姐,小姐,我们走吧。”春儿劝道。
听到了春儿的声音,楚婉淑才回过了神,她仍克制的保持礼节,面露微笑。
“公公好好照顾殿下就好,小女这就离开,不牢公公费心。”楚婉淑言罢,便离开了,鸿邦客栈。
路上,反倒是楚婉淑劝慰起春儿来。
“别哭,春儿。你家小姐我,不会输。”楚婉淑坚定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