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
桃林里的姑娘用篮采了一大萝的花瓣,待太阳高照,擦去额头上沁出的汗珠,迈着小碎步往山上赶去。
“楚婶婶,你瞧这桃花可新鲜?”元安打好清水,将一片片桃花细致地洗干净。
楚婶忙着给弟子们做饭,只顾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这样洗不行啊,得洗到什么时候,婶婶这马上忙完了,放着我来啊!”
元安抬头一笑,“婶婶自己忙,我边洗着。”
待匆匆忙忙做好饭菜,元安扒了两口,又忙着去弄那些花。
楚婶将洗净的桃花放在一边,重新再去打过盆水。
“婶婶,你这要洗几遍啊?”元安赶紧去帮忙,将花洗过两遍,又重新挑出来。
“你摘了那么多,光洗这么两遍哪够——你去把那臼拿来,把这些花儿都杵了。”
“哎!”
元安读起书来昏昏欲睡,做起事来到时利索的很,将那花瓣捣出汁,花了力气还颇为高兴的模样,“阿姐最喜欢桃花了,好不容易盼得桃花开了,想多做点桃花糕给阿姐备着,等她……”
元安又拿了一把桃花放入臼中,看着沾在手上的一两朵,小心地取下,语气低低的,“等她回来了,就可以吃到了。”
“意姑娘这一去就是三月,她不在,还真有些不习惯,”楚婶将水倒掉,接过那个杵,让她往臼里放花,“顷公子下山也有二月有余,连带着苏姑娘也去了,也不知何时会回来。”
“会回来的,师祖和我说,他去接阿姐回来,等下次他们回来了,阿姐也回来了。”
元安眼里带着点点期待,将最后一片花瓣放入臼中,满心的想念。
楚婶将臼内的桃花枝倒出,看那姑娘一脸认真地过滤着,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桃花香,只留下醇厚的桃花汁。
窗外,偶然路过于此的男子微微顿了顿脚步,侧头望向了身后的那个少年。
果不其然,只见那少年冷漠地偏过了视线,原本随意放置衣角的双手已然握紧。
元顷收回视线往厢房走去,直到确保身旁无人,才淡淡开口,“不论如何,她如今是意儿的命根子,不能出事。”
元时垂着脑袋,“我知。”
正是如此,他才会如此不甘。
分明,他才是……
“走吧。”
元顷低声,迈入屋内,开了屋内的暗格,走进去拿起那个明黄色的锦盒。
……
听风阁。
许是因为在自己的地盘中呆的久了,一向以女子示人的苏公子此时一身红色的男性锦衣,慵懒的地躺在主位之上,那双标志的狐狸眼漫不经心地眯着,手里拿着的是从清观带下山的大蒲扇,一阵一阵风吹起了秀发,等扇累了又破有兴致地又换了个姿势,身旁伺候的小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直到有人来通报,听到是他,张嘴打了个哈欠,起身,将蒲扇交给那个小斯,慢悠悠往会客厅前去。
那一道白色的身影笔直的坐在桌前,伺候的小斯在一旁备茶水,那茶杯里的水雾袅袅,显然是刚沏的。
元时见到他,起身行以一礼。
苏旻不讲究这些,挥了挥手,坐在元顷对面,不紧不慢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放在鼻尖细品,还不免啧啧称奇,“我听风阁的人大多眼高手低,给你备的茶倒是上品的。”
身旁的小斯抽了抽嘴角,开始反思他们这到底做了什么让阁主有了这样的错觉。
元顷不语,苏旻习惯性地独自将话接下,“听闻你昨日进宫一趟,如何?”
元顷,“如今傅浔的野心愈发大了起来,我与皇上商量了一计——”
他抬了抬眸,“请君入瓮。”
“哦?”苏旻饶有兴味。
“他在明,我们在暗,主动出手只会打草惊蛇,还须用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