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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阁。
主位上,一女子听着底下人的汇报,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哦?尸体还有吗?”
底下之人半跪在地上,垂着脑袋,一脸恭谨,“回阁主,已经被鬣狗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啧啧啧,”那“女子”不由得抬了抬头,露出了立体的五官,此时才能细看出什么,只见他摇头晃脑装模作样一阵,才笑道,“看来这南安王的城府,倒是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啊。”
侍卫不敢过多评论,眼观鼻鼻观心不吱一声。
“也不知道我那师弟……哦不,师叔,能不能对付,”苏旻扇了扇手里的蒲扇,觉得此物着实不错,比起那些个世家公子哥中看不中用的破纸扇好的多了,莫名又转了注意力,“改日还得去观内问问,这蒲扇是怎么做的。”
说罢,苏旻又把扇子扔到一旁,“就是在此季节有些凉了。”
侍卫:“……”
挥了挥手让侍卫下去,苏旻摸了摸下巴,起身赶去了一趟清观。
此时,元顷已经沐浴更完衣在屋内处理事务。
“你说那先前的南安王妃,被鬣狗吃得骨头不剩,怎就这么好心,救了小师妹倒也罢了,还顺道把丞相夫人以及未出生的孩子。”
不知何时,窗上突然多了一道身影,听着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顽皮的小娘子前来调戏人家公子了。
元顷却像是早就知晓了,头也不抬在纸上落下笔墨。
苏旻收回不正行的模样,从穿上挑了下来,虽然还是不找边际的模样,却也能瞧见几分认真的神色,“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元顷落笔的动作微微一顿,“何事?”
“十年前南安王好不容易在朝廷上把许家弄下马了,傅浔却私下救下了几人,暂且不说他对小师妹的一番心思,就说相夫人腹中的孩子,万一是个男孩,斩草不除根,怕是春风吹又生啊!”
苏旻敛去脸上的笑意,“何况,十年前相夫人及两个孩子在逃命的过程中失足坠入山崖,如今两个孩子却平平安安就在这观中,若说小师妹是私底送入观中的,那元安……”
他尾音压低,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沉默。
许久,才听得他似乎笑了笑,“太子殿下,你要搞清楚,我苏旻心甘情愿过来助你一臂之力不过也只是看在那个老头的面子上,你成,我也最多捞个功名,你败,我也依旧还是听风阁的阁主。”
“你若是信我,我便用尽全力扶你一把,你若不信……”苏旻转身,半眯起狐狸眼,“我也不必多留。”
元顷微微抬眸。
苏旻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狐狸面孔,像是笃定了他会说出来。
哪知,许久,只听得见他淡淡开口,“不送。”
苏旻:“……”
……
夜里,半山,茅屋。
元时把制好的药酒装好,为了防某个不靠谱的老东西,小心翼翼锁得紧紧的。
待离开酒窖,踏上那满是月光铺洒的土地,隐隐约约看到黑暗中的白影,顿住了脚步。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