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木秋萌眉眼间含着青涩的浅笑,是知音第一次见她时的无忧模样,那时她还是青阳院的打扫宫人,突然有一天便来了一名木姓姑娘,那时的眉眼还未完全长开,大有青杏挂于枝头微微泛红时的奇妙魅力,她当时便爱在四皇子面前带着这样甚至略带小儿女之意的微笑。
知音端详着桌案上的画作,抬头时只是对宣皖清冷道:“宫中繁花似锦,无论冬夏,本宫刚晋位不久,不愿早开早谢,但请画师,不要说出此画出于本宫之手。”
宣皖不语,知音瞟了他一眼,明白他已默许,便任箩衣为自己披上浅青团绒外罩,直径离开了。
“主儿与宣画师真是亲姊弟?”箩衣扶着知音的右臂,好奇询问道。
“那孩子不听家父与本宫之劝,执意入宫为画师,如今这样没心没肺,连一丝人情也无,是他自己作怪罢了。”知音没好气地答着,脑海里浮现着宣皖对她说话时的漠然神情,脚步便逐渐匆匆起来,想离那如意馆远些,再远些。
“奴看主儿,还是在意画师的。”
“别再提起这件事了,回去便说是帮本宫作画,其余无需再言。”
知音深深叹了口气,生硬地结束了这个令她难堪的话题。
身旁有男子匆匆走过,一阵冷意便与知音擦身而过,箩衣看着那人远去的冷峻背影,不禁开口怨道:“什么人,见了主儿也不行礼!”
知音只是驻足凝望着,口里缓声解释道:“皇上许是无事了,咱们回去准备着罢,刚刚过去的,是三王爷。”
雁狢只顾匆匆走着,他此刻只想赶紧出宫,想办法让木秋萌不要随意出王府。雁狄所命画像一出,便会大肆粘贴,换谁去都城内一逛,便会看到捉拿她的通缉令,而按照木秋萌的性子,便定会去找雁狄理论,这样一来,设计陷害她的人便得了逞,抓住她便是易如反掌之事。
她如若不知,便也免了这虎口之行。
“皇都如今到了冬季,街边热腾腾煮着汤面或是蒸笼的样子,看上去倒是令人有些暖意。”张灵柚侧目看着街道两旁的商贩,稍带惬意地对木秋萌谈论道。
木秋萌原本便爱出来溜达,有了这样和张灵柚一起进城采购的机会,自然也比前些时日多了几分熠熠神采,于是边细看着手中的采购名单边嬉笑回应道:“是了!姐姐现在才知道这街巷间的好也不算太晚,以后姐姐要是还想来,便辞了那采购之人,月月都来这城中可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贪玩儿,我有着世子照顾,脱不开身。不过既是阿萌想,我便答应你来便是,只是一点,那采购之人,可不许辞!”张灵柚极为疼爱地看着一旁的木秋萌,如今的木秋萌面容已是妙龄女郎,却罕见地还保留着那逐渐消散着的孩提天真,她知道,便是阿萌,也即将不再有往年那个任着性子嬉笑怒骂的孩子模样了,那残存的天真便尤其显得格外珍贵,因为不知何时,便忽地没了踪影。
“姐姐,你看!要找的药坊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