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院内因着准皇后的到来,早就打扫得一尘不染,走廊上和屋室内也新添置了符合时令的盆栽花木,雪茶这几日没再见过雁狄,被告知说是要避嫌,大婚之前不能和皇帝相见,恼得她忿懑异常,日日只能和室内的花草发脾气,“拿出去换新的来!”谁不知道这是因为人人想到皇后便是她木秋萌,谁又会立刻接受她这个新顶替来的人?她木秋萌在时住的可是世安宫,而她却只能住在这偏僻阴森的旧院内,“这破地方哪里像个皇后该住的地方?”她皱眉向一旁的盼春埋怨道,不耐烦地用前日才修剪好的指甲敲击着桌上摆着的一份汤羹,瓷器被敲打的声音格外清脆,因为杂乱的节奏使人一听便知击奏者的心情不畅。
“姑娘可小心言行点!姑娘不知,这青阳院可是皇上还是皇子时住的地方,那世安宫固然好,可还是不及这儿的意义重大不是?皇上待你您这么好,日日都送珠宝来,还把原来伺候木姑娘的人都换走了,还不都是体贴姑娘吗?”盼春轻轻将那盏汤羹捧起递给一旁的侍女吩咐其去加热,一边和气劝解道。
“木姑娘......”雪茶想起好些日子不知道木秋萌的去向,想找到她撒气也没有办法便气不过,可盼春的一席话便提醒了她,于是笑盈盈地问道:“你说,原来和木姑娘关系好的,都有些什么人啊?”
“......自然是她身边伺候的一些人,只不过如今都被打发到各局去当杂役了,木姑娘和皇上以前就认识......噢,她和上阳王一家关系也是匪浅,这上阳王是皇上的死对头,不知怎么的,却和她相处甚好。”盼春仔细回忆道。
“上阳王......咦?我没记错的话……这上阳王侧妃,是不是有孕在身了?”雪茶秀眉一挑,伸出了一根食指戳起盼春的脸颊来。
“是啊,侧妃娘娘都快要临盆了呢,宫中人人都传是个公主,因为这侧妃娘娘怀着身孕却风采依旧,说是怀着公主的缘由。”盼春只能由着雪茶胡乱戳者自己的脸颊,她指甲尚且修成,还未长长些什么,可在脸上也是袭来一阵阵刺痛,她极力保持着恭顺的仪态,偷偷瞄了一眼雪茶的神态,这方才还气急败坏的样子,说起侧妃娘娘的事却立马变得喜悦起来,倒是罕见。
“原来如此啊……”雪茶若有所思道,突然用力将盼春的脸刻意划出了一个不浅的口子。
“这......姑娘好端端地划奴脸做什么!奴还要嫁人的!这可如何是好!”盼春慌乱地捂住了自己受伤的脸颊,哭丧着哀怨道,雪茶看着她那幅心焦的模样,笑得肩膀都开始打起颤来:“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嫁人?好笑!”
“我知道你和宫外青楼的一个小厮是老相好,你们宫人之间的议论我都听见了,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办成一件事,我就寻一个由头放你出宫去,你就能和他长相厮守了。你这脸呀,只要不勾引上皇上,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雪茶从袖内取出自己的丝绢手帕,将盼春脸上的血迹一一拭去,幽幽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