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姆逻君于月圆之日诞下一男婴。
红月当空,婴儿秉天地之气出生,百花竞放,百虫齐鸣,异像叠生。
圣姆逻君亲自割断婴儿的脐带,以仙法包里将它放逐于沙海深深的水宫。
她将婴儿置于水上,血红的月色映出一双澄澈的双眼如烈阳般晶亮璀璨。
她以手上鲜血印在他额心,开出一朵凄艳的佛桑花印记。
“未央......从此,你叫未央。”
她朱唇轻点他额头,艳红的唇和他菲薄的皮肤相触,泌出冰一样的凉意。婴儿不适的扭动了额头,“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圣姆逻君闭了闭眼,眼上一片血红,却没有泪流下。神是不能哭的,妖也是没有眼泪的,她终究没有变成人,变成有血有肉能哭能笑的人。松开手,婴儿顺水而流,伴随着一声声不如何响亮,抽噎般的哭声,在碧蓝深遂的水面渐行渐远,流出属于他的盛世繁华。
乌云遮蔽了红月。
她毫无留恋的转身,向被乌云遮住的云月飞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狗。
那她便舍了这身皮囊,
与天斗,
与神斗,
与万天诸佛相斗,
成妖成魔,粉身糜骨,
在所不惜!
雷鸣震震,霹雳骤现,战鼓擂擂,神兽嘶吼。
圣姆逻君拨开云雾,便看见立于天兵天将前的司命神君。
一身冷厉的银色战甲,斩天戟横于身前,刀削斧凿出的酷冷面容一如既往的无悲无喜无嗔无怒。
“三娘,只要你交出那个孽种,任我诛杀。我定在天君面前,保你重回仙班。”
圣姆逻君邪肆冷笑,乌丝飞扬,衣袂烈烈,即使布衣荆钗,仍露出冷洌惑人的倾国倾城的神女之姿。
“司命,我问你,这几万年你守着清规戒律,可有半点快活?”
司命神君冷道,“你又妖言惑众!当初你不忍嗜毒蚁屠戮生灵,便将螧毒蚁封印于这火毒沙漠,你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为何还如此冥顽不灵?你可看到那些蝼蚁一样的凡人有半丝感激?”
圣姆逻君轻笑,冰冷的笑容里却夹杂了他从未轻见的柔和,“可是,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啊!做我想做的事儿,爱我想爱的人,护我想护的人,我想几时起,就几时起,我想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想吃果子就去吃果子,我不用天没亮就对着那臭脚布一样的陈规戒律......哼,天规,天规,我受够了那样一眼就看到头的日子,没有自由,没有快乐,除了清修还是清修,我受够了。”
“你总说人是神造的,神赋予他们灵魂与生命,神若夺走他们的命,也是神的恩赐。可是,你体会过人类的苦吗?你知道什么是人生八苦吗?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我都尝过了,苦不堪言,苦得胆都想吐出来,所以我不想别人也尝,为什么人要有这么多的苦?人和神有什么区别,人就只能逆来顺受你们这些天神给予的那些不公?”
“什么是妖?不服神的尊旨,不听神的教化,除了神和人以外的所有生灵。”
“既如此,我便做这群妖之母,带着那些不听教化的生灵,与佛斗,与神斗,与你斗!斗一斗这天理的不公!斗一斗这天道的无情!”
“我就是妖母斗逻!”
那一战,天地变色,沙尘漫天,圣姆逻君以产后的残弱之躯败于火毒沙漠。
身躯化成万里黄沙,血液汇成块块绿洲,头发开成朵朵血火莲,眼泪化成座座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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