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三,大吉,宜婚娶。
整个潆都的人,都在等着看热闹。因为这天,是安平王迎聚平王妃的日子。
安王平迎娶陈王妃,他们见过。安平王人摸狗样的骑在名驹追风之上,大红喜袍逶迤于马下,将他肆意的笑颜染出几分张狂的绝美。
庆元楼的诗诗姑娘,提着裙裾欢快的跑至马前,明媚的笑脸扬起,敛衽一礼,“恭喜爷,爷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安平王以金丝马鞭抬了抬诗诗的脸,笑容张扬,“来得这样晚,还要讨赏?”
诗诗脆声道,“诗诗可不敢要赏,等爷哪天去庆元楼歇了,诗诗再跟爷讨赏!”
安平王居高临下的搂过诗诗,在她脸上亲了亲,低声道,“明儿等着爷!”
诗诗害羞的低了头,声音婉转勾人,“爷——讨厌!”蹬着抱团牡丹的绣鞋,噔噔噔的跑了。
安平王哈哈大笑,举着马鞭,指点江山的道,“回王府!”
身后,八抬大轿里的安平王妃,面上扭曲成狰狞的颜色。
安平王军归城之日,安平王与平王妃的故事,以无数个版本流传至潆都的大街小巷。
他们很想知道,安平王迎娶平王妃会不会也有个什么诗诗、词词的笑闹着跑来,花枝招展的于新婚之夜勾走安平王的魂。
城里早已张灯结彩,鞭炮、礼花齐鸣。一抬抬嫁妆从平王妃暂居的行宫里十分张扬的抬出来。箱盖个个打开,以红绸覆盖,在朦胧的红色里,隐约看出第一排是金器,第二排是玉器,第三排是宝石珠宝,第四排是整整一箱子的夜明珠,接着是整套的家具、瓷器、珍惜兽骨、人高的珊瑚......真真儿是十里红妆。
“听说平王妃很丑......难怪如此阔气......”
人们以为会等到安平王媚艳绝美的骑着高头大马去迎亲,谁知,等来等去,等到一身大红喜袍愁眉苦脸的迟郁。
美则美矣,可再美,也看得出并非他们心心念念的安平王萧篱。
看来,安平王对平王妃也并没有传说中的上心。
也是,那么丑的女人,光是放在家里就已经需要勇气了。
唢呐齐鸣,烟花盛放,迟郁生无可恋的甩着他那双大红的袍袖,胸前的赤红新郎花在骄阳下扬起讽刺的笑脸。关沐、赵江鞍前马后的谈笑风声,恨得他想一脚踹他们脸上。
行宫的大门紧闭。
迟郁低下头,和关沐、赵江商量,“咱们这位王妃肯定憋着坏考咱们,我有点怕,有劳兄弟们了。”
赵江道,“我这几斤几两,顶不住她一合,哥哥我爱莫能助啊。”
关沐道,“要说交情,还是阿郁你,就是看在你这双腿上,朱姑娘也未必难为你。我们就不必说了,只能让她虐。”
迟郁,“......”
果然,兄弟就是用来捅刀子的。
迟郁立直身子,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果绝和萧瑟翻身下马,举起手,回头,“我真敲了啊?”
赵江一巴掌将他的手按在门板上。
迟郁,“......”
门应声而开。
没有毒箭、毒水、毒虫、妖精、鬼怪。
三人几乎喜极而泣。
她这是认命了?不再挣扎挣扎了?这不像她呀!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期期艾艾的立在大门口探头探脑,就是谁也不肯迈出一步。
迟郁在赵江身后猛地一推。
赵江,“......”
赵江踉跄的摔进院子里,四周阴嗖嗖的风直往他脖子里钻。
身后,迟郁笑道,“安全的,安全的,关大哥咱们进去吧。”
关沐笑道,“一起一起。”
两人肩并着肩哥俩好的走进来。
院子里空落落的,没有一丝喜气。只一抬大红花轿端丽的落在院前。
迟郁挠挠头,转头望向关沐,“这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