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过还是跟了进去,同时说道:“你身上果然有传说中的法器,可以杀人于无形,怪不得寺里的僧众会无缘无故的失踪。我敢跟你进来,肯定有防范之法,所以李施主不要再轻易试探了,想出气,就打贫僧一顿,贫僧绝不还手。动用失传已久的法器,太过浪费,一时控制不住力量,会给双方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
李青云心中剧震,脸上却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法器?什么法器?你们这些和尚道士,别整天说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咱们说正经的吧,当今的江湖,还是以武者为尊,我爷爷已入化境,此次前去烂陀寺讨个说法,现在怎么样了?嗯……你先别说,让我猜一猜……你们肯定拿他老人家没办法,死伤不少吧?最后迫不得已,达成和解方案,于是你就出现了?而我爷爷还没回来,应该受了伤,躲在某个地方养伤了。”
说这些推论的时候,李青云心里却在翻天覆地的混乱,居然从和尚嘴里说出“法器”这个词汇,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越来越颠覆。在科学体系之外,肯定还有一个体系,虽然一直被人隐藏,但当你到达那一个层次时,就会愕然发现,原来在这个小圈子里,还有很多类似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匪夷所思的神通。
比如说这个和尚脖子上的这串念珠,就是普通凡物,刚才攻击时,已经清晰的察觉出这串串珠的异常。
和尚继续苦笑:“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一些事情确实存在。我受寺院主持之命,前来化解双方的矛盾。这一次,错在我们烂陀寺,所以你爷爷李春秋李老爷子连杀我烂陀寺十三名高手,我们主持也忍了,说这是因果报应。等李老爷子的怨气发泄待尽,才率领众僧击退李老爷子,双方达成临时和解协议,并派我下山,作为和解的见证者和监督者,如果哪一方再起事端,我必屠之。”
李青云看着和尚说最后一句话时,仍然带着悲悯和无奈的笑容,心中顿生一股寒意。这个僧人不简单,能让主持委以重任,调和血仇间的关系,定有不凡手段和智慧。
李青云的语气也凌厉起来:“你说和解就和解?有这么简单吗?我且问你,摩珂洽伽在你们烂陀寺是什么职务?什么地位?他死了,就没人想要报复?”
慧安一怔,犹豫一下,才回答道:“摩珂洽伽大师……是我们寺中武院的首席,他和另外两位大师的失踪,确实在本寺引起极大震动。当后武院弟子私自下山报复时,主持才查明事情经过,大为懊悔,悔不该太过纵容摩珂洽伽,让他闯下滔天大祸,害人害己。之后,主持严禁武院弟子外出,内部整顿还没结束,李老爷子就去了。不过你放心,和摩珂洽伽亲近之人,已死在李老爷子手中,余下的已无力再起事端。就算想要生事,也要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李青云听了,暗暗吃惊,这烂陀寺果然比想象中强大数倍,居然有这么多玄机,于是说道:“据我所知,与摩珂洽伽偷袭我爷爷的僧人当中,有一个擅长术法,他可不是武院的僧人吧?”
慧安抹去额头的汗水,他似乎已经想到那个术法修为已经小成的大师死在谁手里,声音有些干涩:“那位大师是……法院的高僧,一身玄法,深不可测,他的失踪,是我们烂陀寺最大的损失。他是摩珂洽伽的同乡,来自西部的古老国度。他一向喜欢独修,没有亲近之人为他复仇,而且主持内部整顿之后,没人敢再犯戒规,下山惹事。”
李青云盯着慧安的眼睛,好半天没说话,直到年轻的僧人被盯得浑身发毛,坐立不安,他才突然说道:“如果我爷爷平安归来,证实和你们烂陀寺主持的和解协议,咱们就化解这段恩怨。如果发生其它意外,那就不好意思了,死磕到底吧。”
“不会有其它变故了,我们烂陀寺已经承认李老爷子的强大,而李老爷子应该也见识到我们寺院的底蕴,大家互相顾忌,和平安康才能更加长久。”慧安说完,还在心里补充一句,说主持要是知道这里还有你这个神秘的不确定因素,说不定会把姿态放得更低。
当天,李青云在青荷居招待了年轻僧人慧安,双方有说有笑,似乎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慧安是个酒肉不忌的和尚,这一点李青云比较喜欢,给他尝过陈年小五粮烧之后,慧安就喜欢上这种酒,说自己可以念经做法事赚钱换酒喝的。
反正李青云没见到慧安的钱在哪里,他随身只带了一个黄布僧袋,又叫褡裢,里面的东西不多,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见他随手乱扔的姿态,也不像装钱的样子。
僧人就住在竹楼酒店,李青云给他在一楼安排一间清静的房子,餐饮住宿全部记在李青云的账上。虽然是他自己的酒店,但管理时,账目得记清。
第二天,李老爷子就回来了,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一点也看不出受伤的模样。他身后跟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轻小道士,正是无名道观的弟子清风。
“爷爷,你回来啦。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吧?”李青云刚从竹楼酒店里和慧安扯皮归来,就见到爷爷的身影,意外中带着惊喜,迎了上去。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你爷爷我亲自出马,哪有办不成的事。对了,回来的路上,顺便跑到无名道观转悠一圈,带回来一个悟性不错的小道士……你那什么眼神,我教他医术,又不教他武功。”李老爷子眼睛一瞪,生气孙子误会什么。
小道士清风连忙上前施礼:“清风见过师兄,以后将在李家寨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如有不对的地方,请多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