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停顿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极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地向她讲述了一个故事。
“那时候,我还不是驻外领事馆的大使,我还没有申请驻外。那时候,我还在政府工作。我妻子早逝,我只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那一年,爆发了1。25革命,民众对政府的怨气很强烈。
后来,虽然平息了革命,但是,还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他们想挑起更大的事端,有人决定绑架我的女儿。
那一年,丽莎只有13岁,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我又太忙,平常根本就没有时间陪她。
好在,那些人绑架丽莎的时候,她是跟游翼在一起的。游翼当时正在开罗旅行观光,遇见了丽莎,她曾经给他当过导游和模特,就是你看到的外面挂着的那幅画。
面对绑匪,游翼并不曾胆怯,他一个人赤手空拳跟六个歹徒搏斗。后来,一直坚持到警察来。他救了丽莎,让她不至于被绑架,不至于受到更多的折磨。
可是,混乱中,丽莎还是中了一刀,这一刀很严重,差点直接要了她的命,抢救了很久,只让她暂时醒了一会儿,就昏迷了,一直昏迷着,就像是植物人一样。
一年后,她就过世了。
我陪伴着游翼,共同生活了两年,直到后来他不再需要我。
再后来,我离开了开罗,申请换了工作,驻外。
我来到了中国,游翼留在了埃及。我们俩,交换了一下国家。不过有时候,我有假期的时候,还是会回去看看他,他也顺便陪我去丽莎的墓前走走。”
沈茵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的走出来的,巴奈特早在她来之前就帮她订了去开罗的机票,而且派人送她去机场。
她坐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神色呆滞,仿佛周围匆匆忙忙路过的人群她都看不见一样,泪水劈里啪啦的掉下来。
游翼,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照顾的那么惨?
抹了一把泪,她用力地把自己的思绪拽回来,强忍着泪,默默的去换登机牌,通过安检进到机舱里。坐在座位上,她的泪又出来了,不想让周围的人看到她的异样,索性闭了眼睛,想要以此来阻断泪水。
可是,即使闭着眼睛,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难过着。
她想着巴奈特的话,他后来还告诉她,游翼,在那场械斗中,被重伤了头部,医治了很久,可是,还是失明了。
她不能想象,一个优秀的画家,失去眼睛,对他而言会是多大的痛苦?
她不能想象,一个人,远在异国他乡,他要怎么活下去?
游翼,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让巴奈特送你回来啊,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