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边上爬城墙的吸血傀儡可不会留给柳牧景思考的时间。它扭曲起身子,想要抓住吊着绳子的柳牧景。
柳牧景反手一刀向扑来的活尸砍去,不料这一刀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他吊在绳索上,绳索荡荡悠悠,没有发力点,柳牧景总有千钧之力也使不上劲。
更多的吸血傀儡想要合身扑来。城墙上吊着一个大活人,下面的吸血傀儡就像蚂蚁闻到了蜂蜜,疯狂的想要往上蹿。
柳牧景把心一横,从绳索上快速下降,一路呼啸生风,如同从天而降。他甫一落地,就甩出一刀,斩断几个靠近他的吸血傀儡的胳膊。
柳牧景环顾四周,发现城下的吸血傀儡已然少了许多,但他唯独不敢看往金山的方向。
金山突见到柳牧景下来救她。虽然她已经不需要谁来救,但也自是万分惊喜,毕竟同伴从未背弃过她。
金山疾步往柳牧景那个方向跑去,一闪身就到了他的跟前。
柳牧景见状连吸血傀儡都不顾,急忙转过身躯,对着金山相反的方向杀去。
他口里还不忘念道:“男女授受不亲!”柳牧景的长剑挑了一件地上不知道是谁的长褂,盲对着金山的方向扔去,想要盖住金山没穿衣服的身体。
金山随手一伸,接住柳牧景扔来的衣裳,把衣服三两下裹在自己身上,一挥手又挡了两个吸血傀儡,朗声道:“彼此既然肝胆相照,又何分男女?”
柳牧景挽了一个剑花,舞出一片银亮光环,长剑此刻在他手中游走如龙蛇狂舞。他稍微瞥了一眼金山,发现她已经把身体遮挡住,看不到了,方才说:“说得好!是我狭隘了。”
下过雨,周围一滩一滩、一堆一堆全是人的血肉,城下万分肮脏,腥臭难闻。落足的地方全是血肉泥泞,若是从前,金山觉得周围真是无处落脚,恶心非常。
但是,她变成了和夜王差不多的生物,和从前完全不一样,她的嗅觉变了,闻不到那种腥臭,不再觉得血腥味是恶心的气味,反而觉得这些气味有些甜腻。
吸血傀儡把他们驱赶到一起。金山和柳牧景被迫背对背靠在一起。周围全是吸血傀儡,把他们团团围住。
一波吸血傀儡的攻击横扫而来,像黑色潮水扑上沙丘。柳牧景手中的长剑发着渗人的寒光。
柳牧景跳了下来,让金山原本混乱的心有些清醒。金山想了想,她似乎一个劲地试着自己的力量,却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当年定鼎凌盛的时候,夜王可是会操控吸血傀儡。它们因为听话才会被叫做傀儡。若是不听主人的话,哪里还能被叫做傀儡。
只是那么一瞬间,金山的脑子转了又转,她不要紧,可是柳牧景是会受伤会死的活人。怎么能让他同自己一样在这吸血傀儡堆里搏斗。有没有其他控制傀儡的办法?
金山傻乎乎地对着自己用手抓住的吸血傀儡道:“你现在听我的号令。”
谁知吸血傀儡根本听不到金山说什么,还是和先前一样。金山打它,它就要抓咬金山。
金山的脑海拼命回忆,如果她的思考能发出声音,那此刻一定和一个风箱一样在呼呼转。
夜王并不过问人间,却会听琴音,还会听人唱歌。而方才金山在迷梦中也听见有歌声响起,亘古不变。
她毫无预兆,哼出了梦境中的小调。在哼唱曲调时,她的眼眸变成了金色,而非夜王的那种赤色。只是她自己不曾看见。
此刻的曲调几近凄凉,一边的柳牧景听来,像是在说一个远离家乡的游子四处游荡。
曲子只有反复几个调,却很茫远,诉说着人世的冷漠和无常。
很快,就有了作用,吸血傀儡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