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奴便道:“我们不若姑娘,在外面办事,忙的很,我们在被派上用场之前,大多在见不得太阳的地方呆着,研究各种东西,倒也是打发日子的必备技能了。”
田言没有仔细听目奴后面的话,她从盒子里拾了一张牡丹花笺递给了目奴:“你先拿着,这些肯定够用了,以后再向姑母讨,反而会让她怀疑什么,不如现在给了你。”
目奴忙接过了藏在了袖子里:“姑娘真是英明。”
沈府院子里的灯笼多了一倍,虽说是深夜了,可是婆子婢子家丁来来往往还在忙活个不停,倒是比过年都热闹,田言抱着盒子进了田秋茵的屋子,见她也在忙着,她便将盒子递给了一旁的玉儿,自己又和目奴出来了。
田彻刚从田词的院子里出来,看到了前面的田言,他紧走几步叫住她。
田言回头,目奴立刻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哟,大哥?你去阿词那里了?”田言笑嘻嘻的。
田彻便扯开了嘴角道:“你们姐弟两个却是最不忙活的!”
虽说是入了秋,深夜里的空气也凉了,可田彻的鼻尖上却是渗出了一层细汗,田言瞧着他眼下的黑眼圈儿,她忙笑:“大哥说什么呢!我可是刚给姑母送东西出来!我也没偷懒啊!”
田彻伸手扶了一把自己的腰,他又道:“但愿建邺的书信快些回来。”
“大哥着什么急啊?”田言随口应着。
“怎么听着你好像不大愿意回田家似的?”田彻瞄向了田言。
田言忙摆手:“大哥说哪里话,也不是不愿意,就是有些害怕;你看,姑母家里多好,姑父常年出差,这沈府连个妾室都没有,清静又安逸,田家那么大的家业,听闻姑母兄弟姐妹就有十来个,你说我这一个没过门的妾室所出的,去了也是尴尬,我也怕别人找我麻烦,我最怕那些个勾心斗角的事儿了。”
田言说到这里,还脑补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宅斗小说,一想到这些她就糟心。
田彻好像看出了田言的顾虑,他不屑地笑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田家祖上本是齐地之人,胡人入内地时,田家与其他大家族一样,也开始南迁,不说有多富贵吧,也是底蕴深厚、礼仪浓重的大家族,你想象的那些小门小户里的丑事,可能在旁支的家族有,在我这一支里,却是没有的,小叔父英年早逝,你和姨娘就算到了建邺,也是被我爹这个当大哥的照顾,怎么会去旁支?你只会被教养成大家闺秀!”
田言苦了一张脸仰起头看田彻:“我的好大哥,您看看我哪一点儿像大家闺秀?我哪一日能有半天是在家里好好呆着的?你就不怕我回了大伯家把大伯生生气死?你的书信上是不是没敢向大伯提我去大漠和邶口的事儿?”
田彻细细端详了田言一回,他突然点头道:“你说的有理,照这样的话,你回到田家也不自在……不过我爹应该会想到,有父必有其女,他应该会有心理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