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将药倒进了自己的手里,她一只手扳着崔九郎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将药扣进了他的嘴里,卫兰也有眼色,她立刻去柜台上拿水去了。
崔九郎咽下了药,他又看了田言一眼,然后问:“是不是感觉我与在上京时的差别挺大的?你心里是不是开始厌恶和警惕我了?”
田言便苦笑:“你的重点怎么在这个上面?你可是救了我和阿兰的命呀,我怎么会厌恶你和警惕你呢?你是鬼魅的人,可是鬼魅是徐家的呀!不管你们为谁办事,你们总归不会伤害徐世子吧?”
崔九郎便垂了头道:“黄泉投靠了太子,而鬼魅则是与默江生在做交易,不瞒你们说,我们这次来其实是杀徐延的,只是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田言一惊,卫兰也一惊,田言坐在了崔九郎的身边,她动了动他那只不能动的手,卫兰立刻会意,她道:“我去拿纱布和药!”
“伤的不重。”崔九郎低声道。
“皇家的事情是挺复杂的,反正我也嫌费脑,就不问了,我却是好奇,你为何改变了主意?如果你们完不成任务,那位最开始诬陷穆将军的默公公岂不是会找你们的麻烦?”田言问。
崔九郎将剩下的水灌进了嘴里,他接着道:“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他也会想办法杀我们,只是鬼魅若是那样好斩灭,它就不叫鬼魅了。其实这件事情说来也简单,皇上有意废太子,太子也没有闲着,他虽说动不了上京的势力,但是他动的了西北的势力,萧海潮进上京便是太子一手安排的,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大老远从漠北跑到中原?穆飞最开始是劝太子不要这样做,可是默江生趁机在穆飞背后捅刀子,于是穆飞干脆投靠了太子,穆飞是契丹人,他更在意的是义气与权益,更何况,太子将来也是皇上,最重要的是,他可不是愚忠之人。”
“哦……所以,西北这几个边锤,包括商队还有周边小国的进贡,都是太子在控制了?”田言问。
“还有这边的兵力,所以上京一有动静,西北与漠北便会对上京形成压力,更何况,太子有黄泉的人相助,那些迂腐的权臣,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崔九郎微微拧了眉心,似是他的伤口在痛了。
卫兰提着一个药盒子下来了,她也坐在桌边帮崔九郎处理伤口,不管崔九郎是不是鬼魅的首领,他首先是卫兰和田言的朋友,其他的,便是次要的。
“那,穆飞的旧部四处偷郡守的印信做什么?他们也是太子的人吧?”田言帮着卫兰打下手,又接着问崔九郎话。
“不是,那是另一拨人,说来也奇怪,我们现在也没弄清楚他们在做什么,好像他们其实也不是穆飞的人,而是一直潜伏在他身边的人而已,因为那些人当中,有的并不是穆飞旧部,而且他们偷到了印信,有的还了回去,有的则是没有还,这个便让人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