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容看着田言伸筷子去夹排骨,她便用筷子拦了她道:“我感觉你会像小舅父一样,不满意就跑!反正这大半个南朝的路,你都识得!”
田言又被一噎,她缩了筷子只好笑道:“表姐,我和我爹不一样,我爹年轻时没有牵挂,田家那么大,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一个大男人跑了就跑了,怎么样也能讨口饭吃;可我呢,我有一个性子懦弱的娘,还有一个天天咳个不停的弟弟,你说我怎么跑?”
沈月容便眯了眼睛看田言:“你到是个明白人。”
田言也吃的差不多了,她起了身,沈月容也跟着她起身,屋子里的婢子等着两位主子出了屋子才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沈月容往花园的凉亭里来,家丁们正在点院子里的灯笼,田言也跟着沈月容坐下,很快便有婢子上来了茶点。
田言盯着沈月容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沈月容拾了团扇瞪了田言一眼:“想说什么就说,长辈们都不在,你拘束什么。”
田言便笑了笑,她往沈月容那里靠了靠,这才问:“表姐,你可认识萧海潮这个人?”
田言的话刚落,沈月容瞬间像触电一样站了起来,田言感觉沈月容的反应有趣极了,她便抿着嘴瞪大了眼睛看她,沈月容便也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田言都感觉自己的脖子仰的酸了。
“呃……所以萧海潮这个莽人,爬沈府的高墙是为了找表姐?”沈月容一直傻呆着,田言只好先开口了。
突然,沈月容弯身凑近了田言,她压低了声音问她:“你如何认得他?”
田言往后仰了仰身子好拉开与沈月容的距离:“那天晚上图图从黑市上扛回来的,之前图图就说沈府有莽人爬墙,我便叮嘱他下次再见到那人便捉住他,没想到却是在黑市上碰到了,不过那个时候萧海潮受了重伤,昏迷了三天呢!”
沈月容重新直起了身子,她看田言的眼神里带着诧异,田言也不催着沈月容回话,她拾起自己手边的茶慢慢啜着,等着沈月容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沈月容重新坐下了,她将手里的团扇往石桌上一扣,喃喃道:“那应该是铁勒部内讧了,听闻他的叔叔和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直在勾心斗角,若不是他吃了暗算,是不会逃到中原来的。”
“表姐与萧海潮是旧识?也就是说,他来沈府其实是来求救的?”田言又问。
沈月容似是心烦意乱了起来,她道:“他现在是在靠山王府吧?”
田言便乖巧地点头。
“这也不关我的事,呼……这傍晚怎么越发的热了!”沈月容重新拾起了团扇,她拼命地摇着扇子出了凉亭,田言却是不紧不慢地啜着茶水看着沈月容娇俏的身影消失在了花园里。
看来,她表姐与这个萧海潮,有故事啊!
眼看天色就要黑透了,田言偷偷去田词的院子里看了他一趟,这才回陈二娘的院子里,卫兰还没有从车马行回来,田言便在她的屋子里展开了一张旧图开始作标记了。
清晨的时候下起了小雨,细细的雨水消去了不少初夏的热气,田言骑着一匹油光的红棕马拐进了靠山王府的后巷子,她鬓边的碎发被雨水粘湿在了脸颊上,可是她丝毫不在意,眼里只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