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的起灵仪式并没有播放哀乐,是那首非常熟悉的《小苹果》,一打听才知道,死者大前天因为车祸去世,《小苹果》是他生前最喜欢的歌曲,家属也希望这首歌陪他一路走好。
我后背冒出冷汗。对于奶奶我不怕,哪怕此时她从玻璃棺中站起来,我一样的不害怕,我相信奶奶不会害我。
可司机小哥不同,毕竟是外人,一想到梦境中,我坐在他的车里坐了一路,我就胆寒,冷汗跌出。
忙活奶奶的丧事将近一天,我很疲乏。不同于爸妈,大人之间的各种礼数包括奶奶和爷爷并骨,爸妈疲于奔忙,他们累的是精力,而我累的是心。
一夜之间,我和奶奶阴阳两隔,若是梦里属实的话,奶奶是为我才减了阳寿,而我又十分不争气的将这份大礼消耗殆尽,还惹了一屁股骚。
所以,在奶奶骨灰盒即将密封的一刹那,我抱着骨灰盒不肯撒手,哭得昏天黑地,几度昏厥。令在场的爸妈以及亲友无不为之动容,唏嘘不已,都被我的真情实感所感染,场面悲痛到了极点。
打点完一切,我和爸妈回到家,天色已晚。我们到了奶奶的屋子里,开始整理她的遗物。
奶奶的东西很简单,没啥值钱物件,除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就只有一个小挂件。爸爸十分肯定的说是玉,奶奶年轻时最爱这个东西,每次给别人看邪病,手里就握着它。平常也是挂在脖子上不离身,直到奶奶封箱挂靴之际,才不戴它,却不曾想一直藏在箱子底下。
我仔细审视,上面刻的东西我不认识,是动物,却是我从没见过的那种。通体白色,光线下隐约透明,最主要的是,这东西散发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跟香水之类略有不同,反正闻了很舒服,略微有点上瘾。
爸爸直接挂在我的脖子上,用他的话讲,我作为韩家第五代的唯一男生,理所当然的最有资格佩戴它,也希望我不要摘掉,就算是留着奶奶的念想。
爸爸不说我也不会摘下来,只要是奶奶喜爱的物件,我也喜欢。
晚上我是在奶奶的屋里睡下。因为忙于丧事,我把手机关机了一天,打开一看电量不足,充上电,我便迷迷糊糊睡觉了。
我没睡醒,是被手机的响铃音吵醒的。都凌晨一点多了,谁会这时给我打电话呢?
我揉了揉惺忪困眼,一看是莫雨菲。想着光忙乎奶奶的丧事了,还不知道小妮子发烧到底好没好,我立刻接听了电话,想问候一番。
“韩紫衫,我恨你!”随着这一句话落音,不等我说话,莫雨菲“啪嗒”挂了电话。
犯病了。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我,又耍娇小姐脾气。要放在以前,我会马上回拨过去,哪怕是她一遍又一遍的挂我电话,我也会不厌其烦的这么做,绝不肯轻易放弃。说我贱骨头也好,说我没骨气也罢,我不在乎。因为,她在我心里的分量很重,很重。
可自从怀疑她被大棒子夺去了第一次,我对她的兴趣锐减。男生很自私,哪怕自己跟别的女生乱来过N次,也希望自己喜欢的女生把第一次留给自己,男生忍受不了女神身上有其他男生的残留。而我,就属于这类人。
只是现在……挂电话就挂吧,反正我也没不想听她的咆哮声,我翻了个身,继续烀猪头。
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还是莫雨菲,我按了免提键,就听到她很愤怒的声音:“韩紫衫,你个大骗子,我拿你当好朋友,当闺蜜,可你却骗了我。你的过去全是编造的,全是假的,我知道了真相!”
“啪嗒”还是不容我说话,莫雨菲又一次挂断电话。这回,我真的不淡定了,而是蛋疼。摸一摸,不错,还在。
我的过去?难道是莫雨菲知道了我是男儿身?我原来的名字叫韩阳?
她这要是真知道了,我可咋办?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点困意也没有了。我赶紧给莫雨菲回拨过去,开始她不接,后来干脆直接挂我电话,到最后手机关机,我再也打不通了。
这么晚了,我不可能去她家,即使去了她也不会给我开门。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摊煎饼,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连早饭也顾不得吃,跟老爸老妈谎说我去晨练,便跑出家中。
我一路飞奔,到了莫雨菲家门前,把我累得脑门冒汗,扶着门框喘了半天气,这才按响门铃。好半天,才有人给我开了门。我一看,顿时惊得一愣。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