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个薛氏有问题……”王适又是想出奇怪的地方,“但是那个王铁匠是真的死了啊,这一点可是真实发生的。”说着看了一眼池不群,向他求证受害人是否在白天真的死亡,池不群一点肯定,说道:“王木确实已死于突发心疾,不过他的良人薛氏也是藏有不明意图。”
姜鱼接着池不群的话头接着说道:“而且你们记不记得,不止薛氏一人认得天衙寺的寺牌,还有一人同样也认识。”
王适问道:“是谁?”
“就是张财主。”狄通接在他后面,一语点破道,“你忘了白日你说过‘天衙寺要在津州县堂之上’,这句话刚好被他听了去,当时他在打量我们时特意望了一眼你的寺牌,并且反问确认,当得知为真时态度立即转变,所以他也认得寺牌的模样,也知道这寺牌代表的作用。”
“难道他和薛氏是一伙儿的?”王适听到这儿,脑子里开始被绕的更加奇怪,这两个本是毫不相干人因为一起误会的人命案子联系到一块儿,而且好巧不巧他们竟然都认得天衙寺的寺牌,煞是匪夷所思。思索半天,忽然想起自己嘴快答应了这个不怀好意的财主吃他家饭,心中瞬间开始后悔,小心对其余三人道:“既然他们都是心怀鬼胎,不如我们趁现在没人从他家溜走吧……”
“要是不想来,我们当时就推辞了,还用等的着现在。”姜鱼轻哼嗤他一声,王适瞅瞅他,又瞅瞅池不群一脸笑意的面色,忽地升起不好的预感:“你的意思是……你们不会……”
“自然是想看看那个张财主心中藏着什么鬼。”姜鱼毫不掩饰的直接回答道,王适一听立马耷拉下嘴,苦着脸转向池不群想动摇他几分意思,趁早离开这个地方别惹上更多地麻烦,而看对方只是高深一笑回应,当即明白这两人的意思,放弃想溜走念头缩在原地看下一步如何走。
几人没等一会儿,门外就有家仆敲门,道谢宴已经准备好,张财主在等着几人过去。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都提起十二分的警惕,跟着领路家仆去到宴厅。
日光已消,夜幕渐深,宅中点起了烛火。
四人行到摆设谢宴的厅堂,见正中一张圆桌上已经摆满各色佳肴,山珍野味、鱼肉俱全,食色鲜亮,香气诱人,不是磨炼多年手艺的大厨,绝对做不出这桌好菜,伺候的侍女站在屋内,张胖财主则早早等在桌旁,看四个恩人终于前来,立刻笑脸相迎道:“哎呀四位恩人肯赏在下这薄面,实在感谢,想必几位等了这么久也是饥饿,快坐快坐,都别客气。”
几人和张财主依次落座,张财主先举起酒杯对几人道:“感谢四位恩人今日帮在下洗刷冤屈,在下先敬诸位一杯。”
说罢仰头饮尽杯中酒,王适在张胖财主喝酒时偷偷歪身看他有没有作弊把酒倒掉,见人确实张口喝光,转下眼神的一刻立马坐会原姿势,望着一桌饭菜发呆。
不过他酒杯里安全,不代表自己的酒杯里就安全,四人瞅着眼前装满美酒的杯子犹豫不决,拿不定喝还是不喝,张财主看着四个对桌发呆的人,略是尴尬缓和道:“诸位不用这般客气,像在自己家中便可。”
对方这样说,姜鱼和王适莫名互相交换个眼神,接着会心一笑,站起来端走其余二人的杯子,一人各端两杯,转身对着宴厅的大门口,而后把酒横着一撒倒在地上,边倒嘴里边念念有词。
“王铁匠你走好啊。”
“王铁匠这酒敬你啊。”
“冤有头债有主,王铁匠你可不要回来闹事啊……”
两人絮絮叨叨撒完四杯酒,转身又当做无事的坐回位置上,张财主听刚才两人越说越瘆人的话已经全变了脸色,惊恐又是不解的问道:“二二位方才这时做什么?”
“张财主不要误会,这是我们天衙寺中一个不成文的惯例。”王适严肃着脸开始一本正经的瞎说道,“但凡在外遇到自身意外暴毙而亡的死者,都会向他敬酒四杯,意思请四方诸神接引他去西方极乐,不要再回来打扰现世活着的人,如果这人死在他人的家中,就要将酒洒在死亡这家人的屋子里,也是保这家人平安,而且撒过后的今日都不宜饮酒,全当以示对此人的同情。”
其余三人听了王适信口的胡说八道之词,不约而同低下脸冲着地抿嘴暗暗偷笑,旁边的姜鱼更是悄悄伸手冲他竖起一大拇指,表示这通胡话编的好,张财主被对方这正经一唬,加上白天自家后院确实刚死了一个人,当即信以为真,让丫鬟速速撤了酒换成茶水,自己还不忘对着前方空气默念一同,让王铁匠的鬼魂别缠着家里。
这通闹剧一演,桌上气氛也变得有点诡异,本来想夹菜的张财主也不敢随意动筷,又是尴尬望着四人,此时池不群开口问道:“白日听张财主几句话中之意,可是认得天衙寺。”
张财主答道:“有亲戚在朝中某了一官半职,听他说起过,不过都是小官,自然不能跟几位相比。不过听他说,天衙寺的官爷都是在皇城中办事,几位怎么会到津州?”
几人暗自看一眼,池不群说道:“是为一件事而来,不知张财主在这儿住了多久?”
张财主算了一下回道:“少说有二十余年。”
池不群接着问道:“那可知二十几年前津州城内失火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