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思残卷中的内容,贺年问芦槿卷中其中一处内容:“残页中记载的‘身内附于主火而旺’一句究竟怎讲?”
芦槿前后想了下回道:“人体五脏中主木为肝、主土为脾、主金为肺、主水为肾、主火为心,所以那话是说奇蛊依附在人心处生存的极好。”
说话间端量着贺年的表情,问他道:“你想到什么?”
贺年凝视阿诺姆手中的纸张片晌,理清话语思绪,对二人道:“残卷中记载那太岁原生长在阴阳之气中和平衡的地方,移到别处便渐渐失了功效,纳依族的先辈无意中发现自己的血可以让太岁恢复功效,并且也只有自身的血有用,所以我再猜,那位纳依族的先辈,似乎并不是个普通的人。”
接着同两人讲了有关“元人”的特殊之处,芦槿听后沉思良久,继而开口肯定贺年的想法:“确实医理中也讲人体阴阳之气,虽说相互平衡,然仍有一方为主,故此曰男子偏阳女子偏阴,照你所看到的古籍中记载‘元人’内为阴阳同生,那位先辈既然能以自身血养活奇蛊,似乎他当为此类人。”
顿了一下又思索道:“不过听残卷后面的文字,似乎这蛊会在‘元人’心内生出什么东西……”喃喃几句,忽地想起阿诺姆曾经去地牢中看过那几名从永和坊捉到的黑影,问女孩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四名在地牢的黑影?”
阿诺姆眨眨眼想了片晌,点头道:“记得,那几名女人吃过‘圣物’的残体。”
“你在她们身上有何发现?”芦槿接着追问,毕竟涉及蛊术,他并不及阿诺姆要擅长,女孩又是努力想了半天,说道:“昨天前族长告诉我,‘圣物’只有在适合的环境下才能保持稳定,如果环境不适合,它会逐渐向四周侵蚀自己寻求适合环境,那几名女人就已经被‘圣物’侵蚀,而且因体内‘圣物’的反应,会吃掉很多常人不理解的东西,来达到你们说的什么阴气阳气相同。”
芦槿又问:“她们互相争抢‘圣物’残体又是何故?”
阿诺姆回道:“可能服用会延缓侵蚀中的痛苦,不过吃的量越多,也意味着侵蚀的更快。”
贺年在旁听了阿诺姆的回答,抓抓头深感纳依族先辈折腾出来的东西还真是棘手,只有在阴阳平衡的状态下才能安安分分不动,一旦出现外界一丝改变,就开始活泛不停,又不知道他发现此物的那块宝地在哪儿,也总不能找个“元人”塞肚子里靠人维持平衡,况且这东西也害他们的性命,愁了半天不禁嘟囔起来:“真不知这东西怕些什么,若是能除掉它最好。”
阿诺姆听到对方这句,似乎记得看见一件重要的事,歪着头直愣愣盯着贺年的脸发呆半天,忽地一声惊呼:“对啦,那些吃了‘圣物’的女人,她们似乎怕火。”
晴空无云,日头正暖。
姜鱼几人在津州城内的街上闲逛。
早上被池不群莫名其妙的拉起来说四处看看,搞得自己以为有什么异动情况,绷紧神经、竖着耳细听周围动静,却见其他三人走马观花般悠哉的很,趁其他两人上前看热闹的功夫,姜鱼从后悄悄拉住了狄通询问。因为在这几个人之中,只有他最不会藏事情,也不会说谎。
“老狄,四周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姜鱼一脸正经的问。
狄通颇是疑惑的眨巴几下眼,摇摇头表示没有。
姜鱼奇怪一挑眉,下颌指一下前方的池不群道:“那家伙是不是对你们说过什么话?”
狄通又是摇摇头,反问姜鱼道:“你为何这样问?”
姜鱼也是纳闷回答:“那为什么平白无故出来闲逛?难道不应该急着回天衙寺?”
狄通也是不清楚,说道:“这都是少卿的意思,昨夜突然对我们说在此处休憩几日再走,大概他也是赶路劳累吧,况且现在的寺里,有靳前辈在应是不会太忙。”
对啊,临走前对靳清平说了一句留在天衙寺,现在当年事情交由他们几人去调查,对方又要回了自己的寺牌,看样子应是会留下,有他和李照京两个人坐镇后方,出来多远心里都踏实,这么想心里平缓不少,开始信了这真是一次散心的旅程,转而和狄通聊起几句其他话题,当做无聊打发时间。
正说着,忽然眼前冒出一个陌生物体,有个东西盖在脸上。
没察觉有脚步声靠近!是敌人?!姜鱼当即警觉抬肘击向身后,感觉后方有人架臂一挡,正要转身接出下一击,就听几下熟悉的笑声传进耳朵,瞬间撤了肘臂眼光半是无聊半是气的瞪着身后人。
池不群又像一个幽灵一样,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一脸笑意的看着。
“您老还真是闲的无聊。这什么玩意儿?”姜鱼牢骚他一句,抬手揭下盖在脸上的东西,才发现是一个树皮浇灌成的猫头鹰面具,手艺倒是有几分精巧,两边的羽毛花纹刻画的栩栩如生,代表猫头鹰两只大眼睛的孔洞,位置刚好比在自己的一双圆眼上。
这个老鸡贼又想干嘛?姜鱼瞅瞅手里的面具,又打量池不群的脸,脑中在揣测着对方的意图,就听人问道:“喜欢吗?”
姜鱼古怪斜了他一眼,看了看手中面具评价道:“工艺做得不错,可以偶尔当个玩件戴一戴。”
“你喜欢?那我买给你。”池不群笑着回道,说罢去了身后一旁的摊子付了银两,姜鱼将面具往头侧一挂,从旁瞧着对方的举动,待人回来,抱臂调侃道:“用天衙寺的钱赊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