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山从无人看得见的地方跳了出来,他手上的兵刃沾满了鲜血,刀口已经缺口变钝,俨然是经过一番砍杀后造成的。
唐栎纵使不敢相信,他尽全力不去想,只是眼见为实,他指着凌雨山手中的血刃,问:“是你杀的吗?”他知道大部队的人应该都为卢恢的袭击部队所杀,但袭击部队的尸体也多不胜数,虽然他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只是以目测为准,但袭击部队的人确实死相惨烈,除了凌雨山,他并不认为卢恢和望渊还有时间杀人灭口。
唐栎有点不能自已,他不敢相信凌雨山会出手杀这些人,希望凌雨山会给出任何解释或说辞。凌雨山扔掉手上的刀刃,说:“你没事,真好。”唐栎并不想听这些,他走了过去,双手扯住凌雨山的衣服,差点就想要把他举起来,凌雨山的手有些颤抖,他用双手紧紧握着唐栎的臂膀,解释说:“听我说,这些人都是囚犯,都是重犯,无论是跟随望渊、穿着官兵衣服的,或是突然从树上跳下来用镰刀割人头比割麦还干脆的,他们都是囚犯,相信我。”
唐栎瞪大了眼睛,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他只是对凌雨山这种屠杀般的行径不可理解。凌雨山无法忍受从唐栎的眼睛里所看到的蔑视,他推开了唐栎,铁铮铮地说:“这些是杀人不眨眼的囚犯,望渊他们并不是随便挑一队囚犯,而是一群重犯,一**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坏人,而且我偷听到,如果谁到最后能活下去,卢恢便把人给放了,你怎么不考虑考虑,如果祈城的百姓要一次性面对这些应该被打进十八层地狱的人渣,那又是一个怎么样的场面?”
唐栎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他认为凌雨山的观念已经颠覆了一个剑客行走江湖的意义,屠杀意味着一个人的堕落,如果用数十人条恶人的性命去换来一个所谓的安宁,那么在此之中只会无意造成一个新的恶人,一个拥有更多恶意以及强大本领的恶人。
唐栎转身离去,身上感觉到的疲惫时多么的沉重,他看清了一个人,一个他曾经认为会锄强扶弱,正气昂扬的剑客,一个披着侠义的皮囊的恶人。
凌雨山也不想再多做解释,对于唐栎的离去也不多做挽留,他回到了祈城,在一处客栈里再次确认诗桃和信妤的安全,刘懋埒在邻近的房间仍作修养,他一路跟随凌雨山奔波逃命,一边要躲开望渊和卢恢,一边又要跟踪他们,因为刘懋埒身上的书信和地图都被他们抢走了,要找到百同剑栈,也只能依赖望渊和卢恢。
凌雨山私下给刘懋埒说了在百同林的事情,刘懋埒一开始表现出了惊讶,但他默认了凌雨山的做法,并说道:“看来我们无需再等,没有了大部队的拖后,他们一定会加紧步伐找到剑栈,我们也必须找到剑栈。”
凌雨山点了点头,他决定一个人再进百同林,刘懋埒想要跟进,但考虑到两个弱女子,他还是留了下来。
唐栎自负气而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什么方向,只是一路迷茫,竟因此迷路,当他再转身往回走,望渊和卢恢从两边出现,唐栎想要以轻功逃走,被望渊一手拽下,并封住了他的穴道。
唐栎心想,这次可要认栽了,也不知道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对禾果的大仇未报,却已经要献出性命,只恨自己当年没能好好用功,至少把功夫练到家,也不至于被仇人如斯羞辱。
卢恢站得比较远,望渊走过来,说:“你们一直在找百同剑栈,对吧?”唐栎心里一懵,想不到对方也知道百同剑栈,唐栎不知道这两人提起剑栈是有何用意,只有第一直觉是动机不纯,并说道:“你对别人的事情也感兴趣?”
望渊狡猾一笑,说:“不,我个人而言并无兴趣,只是我跟别人做了一个交易,如果……如果你能假扮刘懋埒,然后到剑栈认亲,我们就把你放了。”唐栎这才记起,刘懋埒原封书信上有说,是刘懋埒的父亲让刘懋埒找他时用真名自荐上山,所以望渊和卢恢都不可能冒充他人,唯独唐栎与刘懋埒熟悉,卢恢只知道自己叫唐栎,而不知真正的刘懋埒是谁,所以才出此下策,让一个熟悉的人冒名顶替。
唐栎不假思索地回应:“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