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难得有个好天气,日上三竿时江水才算醒了,冬日的太阳最为温和,懒洋洋的从窗纸上折进来,映了一地的暖红。
江水心满意足的下了床,发现屋中空空如也,不见秦越桦踪迹。日光温煦,睡了一个好觉,又难得见这么好的太阳,一时心情大好开窗晒太阳。
也不知太子现在在干吗?
长安有没有这么好的阳光?
不自觉的,便想起了太子!
张开眼再一看,发现秦越桦正在马厩前喂马,顿时朝他高呼招手:“将军,越桦将军...”
秦越桦闻得有人喊,四处看了看,在楼窗上发现了江水,她正笑的明媚,就如今日这阳光一样暖上心头,不由地嘴角眉梢也都跟着染上笑。
江水轰隆轰隆的跑下来寻他,凑近时跳起来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想忽然吓他一下,怎料,探头一看,越桦半眯着一只眼睛,眼泪直流。
“将军,你哭什么?”她吓了一跳,心想不会是被我吓哭的吧?
越桦奋力想睁开眼睛,但眼中磨涩的生疼,实难睁开,边揉边解释:“干草中的小虫飞入眼了。”
就说嘛,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怎么能被我吓哭!
“这样啊,我来看看!”她垫脚将越桦往下按了按,为什么要按?
够不到啊,她太矮了呀!
越桦弯了弯腰,江水扯着自己的袖口沾了些唾沫,发觉还是有点高,于是又往下按了按,越桦再低了一下。
她又试了一下,摇摇头,神色示意,越桦索性扎了个马步与她平齐,江水满意的点点头,又在袖口上沾了些唾沫打湿,凑到越桦的眼前,一手撑开他的眼,另一个手扯着袖子去沾眼里的小飞虫。
屏息间,她的脸贴在眼前,越桦心底由生一股紧张,从头到脚,一刻都不敢妄动,只剩一只眼睛眨呀眨呀眨。
“好了,闭上眼睛!”
越桦听话的闭上双眼,江水扶住他的双臂,又近些朝着眼窝轻轻吹了几口气,扑面一股温热的气息缓缓展来,越桦慌神之际,但听心“咯噔”一声响,然后就停不下来了,几口吹来的热气,拨弄的他脸上痒痒的,耳朵痒痒的,手痒痒的,全身也都痒痒的,扎的马步摇摇欲晃,双拳紧握,乱了心神!
“你现在睁开眼看看!”
越桦缓缓睁开眼,只见面前一张笑容灿烂的脸,那张脸即可又近贴上来追问:“怎么样?”
越桦仓皇垂下头摸着自己的剑,语中慌乱:“嗯,好了。”
江水喜得拍手,油然而生一股得意:“这都是我爹教的办法。”
她朝着光盛处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后,又探头对越桦道:“将军啊,多谢你能去牢里救我,还连累你被处罚,我真是欠了你不少人情,想还也还不完,战场的事我帮不上忙,不过生活上你有什么难事尽管找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生死兄弟一起走!”
原本听前面这几句话,他还有些触动,字字句句诚恳朴实,但听到“生死兄弟”四字时,一口热血差点没喷出来,忍俊不禁,故而问她:“既然如此,我身边有个缺位,你愿来吗?”
“当然可以啊...”她欣然答应,狡黠一笑:“不过,你每月给我多少月银啊?”
“你要多少?”越桦来了兴致。
“将军说话果然豪气...”江水溜须拍马间开始算计讲价,一开始动嘴皮子,便吧嗒吧嗒个没完没了:“你也知道,我堂堂盗圣是也,如今又是太子身边的红人,足智多谋,聪慧过人,在江湖上也是名震八方,如今的身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不过呢,你我既是生死与共的兄弟,这费用嘛也还是好说的...”
她就这样吹嘘着些不知是自己编的,还是正儿八经听人说的江湖往事,一路说给青怀和越桦听,也亏他们一个是礼贤君子,一个是赫赫将军,都是有自己的原则和操守的,这才没有把她扔下马车,不然这喋喋不休漫天的废话,任谁也受不了!
马儿疾驰了三天,路上再无休息,响午时分赶回了长安,青怀将她先带回府中,看见青芸,她觉得足有一年未见,欣喜若狂的奔上去与青芸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