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近丢魂的事情频繁发生,所以各方鬼差都有了自己的措施,小黑申请了一副手铐以便于更安全的羁押这些鬼魂,唐念念则开始习惯用在蜃楼那时从小妖身上抢来的缚魂袋,把魂往里一收简直不要太方便。
由于灵魂已经放在缚魂袋里,她只需背着手飘飘『荡』『荡』去医院就好。医院有一棵古树,那是鬼界和阳间的其中一个连接点,也是离唐念念最近的地方。
原则上说,唐念念可以穿过所有的墙,这就意味着她能走最近的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终点。
可是唐念念不太喜欢这样做,尤其是穿过居民楼的时候,这就意味着她要穿过别人家,就有可能碰到正在洗澡的男士、正在脱衣服准备洗澡的女士、正在马桶上坐着的小孩,或者突然惊动一条狗——它会冲她扯着嗓子嗷嗷叫。
她不太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况且春光正好,就好好走一走吧,虽然这是大晚上的,其实也没什么春光可言。
唐念念走过一个小胡同,和一个背着书包的男孩擦肩而过。她看他有些面熟,是他们学校高年级的学生,应该是高三吧,这么晚才回家,还叼着烟卷,肯定是去玩耍了。唐念念皱了皱眉,突然闻到了一阵气味。
灵魂的味道。
一般情况下鬼差没有触觉和体感,但是嗅觉往往异常灵敏,对于这种味道,唐念念一概把它总结为:好吃的。
每个灵魂都有不同的气味,一个灵魂的味道可以最直观的反映出这个人的品质。好的灵魂会有淡淡的花香、甜甜的糕点味,普通一些的就是各种肉的味道,劣等的就会很难闻。
因为如此直接,所以很少有什么伪善的人能瞒得过鬼神的眼睛,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你好不好闻人家还不知道吗。
唐念念回过头,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在躯体里的灵魂是不会被闻到的,如果这么说起来,那就是说附近有孤魂野鬼。
她四下张望了片刻,又觉得那阵淡淡的味道消失了。
难道是闻错了?
她又往前飘了两步,忽然发现拐角处有个倒了的盘子,那里的小金橘洒了一地,盘子旁边有个很小的木牌,就好像是一个小小的灵位。
唐念念俯身查看,发现这只是一个灵位,上面没有任何字,不知道这个人姓甚名谁。
那就怪不得会闻到灵魂的味道了,唐念念背着手,抬头打量前面几座高矮不一的居民楼,这里不是什么富人区,家属楼鳞次栉比,想必这是谁的忌日,家里不想走太远的地方,过来给他烧点纸。它被鬼差押着过来收了钱,这就又回去了吧。
乔琛也很郁闷,好好的走着路,竟然踢到了一个盘子和一个灵位,真是有些晦气,看来回去之后要把妈妈新买的玉坠子带上了,可别惹什么麻烦上身。
话是这么说啊,人们对这种事总是比较擅长忽略,尤其是一回到家看到妈妈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就觉得一阵心烦,他别过头,拒绝了妈妈端来的紫薯粥。
“琛琛,妈妈想和你谈谈。”
“你想说离婚的事吧,那没什么可谈的。”乔琛的回答还是一样:“我谁也不跟,我去死,可以吧。”
然后他重重关上门,留下妈妈一个人在客厅里难过的叹息,她想了又想,给老公发了个短信:“琛琛还是不愿意,再等等吧。”
这个晚上乔琛做了个梦,他梦见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他很羡慕那个孩子有着很关心他的爸妈,那个孩子却显然不觉得自己幸福,他很叛逆,似乎把惹妈妈生气当成使命,他甚至会跟爸爸嚷嚷:“你别帮着那个女人!”
乔琛在梦里觉得很难过,他说不清为什么难过。在被闹钟吵醒的时候,他用了很长的时间去品味那个梦。
乔琛很少做梦,他是个没有梦想和欲望的人,日无所思因此夜无所梦,偶尔梦见这种情形,他觉得倒是挺稀罕。
在他拿着妈妈准备好的牛『奶』面包去上学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梦里那个男孩的妈妈应该不是亲妈吧,不然他为什么称她为“那个女人”,旋即他又想,自己干什么对这些较真呢,这只是个梦而已啊。
他相信父母不会离婚,他对此胸有成竹,因为他们都对他如此疼爱,只要他不点头,他们就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