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看着石崇善与尹君的背影陷入了回忆。
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来着?他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个包着头发的小女孩和她脸上密密麻麻的雀斑。
那是一个夏天,炎热的午后,向往自由的关山找了颗槐树,在巨大的树冠下乘凉避光。
鬼魂感受不到阳光的暖意,他们唯一能感知到的,不过是阳气扎在身上的刺痛感,厉害些的疼痛会加倍,到达一个临界点时,差不多就会灰飞烟灭了。
这颗槐树的年份很长,所以关山感受不到太强烈的阳光,只有一点点的刺痛感,酥酥麻麻的竟让他觉着有些舒服。
白天他在槐树下睡觉,夜晚出去游荡,所以他成了不远处那座小村庄庄里人口中的怪人,但瞧他衣冠楚楚,一身锦衣也不敢上前搭话,直到有一天,一个带着女儿的寡妇来到村里,她的女儿,那个包着头发的女孩儿,捧着手中还略有热气的包子蹦蹦跳跳的走到他跟前,问:“叔叔,你饿吗?”
这个小女孩过的不算富裕,能填饱肚子就该拜拜天神,但她依然用那双清澈的眼神看着他,想帮助那个看起来脸色苍白的大人。
关山从支起身子,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自己的脸,以往他白日里清醒的时候都用一把纸扇遮住脸胖。这样俊秀的公子看呆了村里的许多女人,他们羞涩的低下头,脸上的红晕让男人们恼羞成怒。
“你不饿吗?”关山反问。
小女孩很诚实的回答,“我饿。”
关山点点头,“那你吃吧,我不饿。”
“好。”
寡妇与小女孩在关山的注视下进了村,虽然寡妇蒙着脸,但关山看得清楚,那一个五官柔美的女子。
村里人说话没有瞒着关山,不如说那些女人是刻意说给关山听的。
“真是个邪门的女人,嫁了三户人家,居然三户人家死的死,伤的伤。”
“那可不,他就是个克夫的命,谁娶了谁倒霉。”
“张屠户竟然还不要命的往她跟前凑,真是个疯子!”
躺在槐树的阴影里,关山抬头从槐树树叶的缝隙里欣赏着蓝天白云,他的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寡妇摘去了面纱,因为村里的小赖子总用这个借口接近他。摘了面纱后,站在槐树不远处说闲话的女人更多了。
那个包着脑袋的小女孩天天都来找关山,只有她来的时候,那些女人们才会散去。
“叔叔,你今天可以我你的名字了吗?”小女孩甜甜的问道。
关山摇摇头,“今天还不行。”
小女孩嘟着嘴,说好吧。她从衣服里摸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肉,“这是村里另一个叔叔给我的,你吃吗?”
关山依旧摇摇头,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发生,但小女孩依旧乐此不彼的继续着。
直到寡妇去世了,她是上吊死的,原因不明。
关山想着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就打算问问那个女人的灵魂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可以为她报仇,如果是有人害了她。那女人的灵魂一直站在她和小女孩的屋子外面,从窗户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宠溺与遗憾。
“谁害了你。”关山问。
寡妇朝关山摇摇头,她突然捧着关山的脸,在他的唇上留下温柔的触感,眼睛笑成一条线,寡妇朝关山鞠了一躬,身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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