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紧紧握着手中的鞭子,缓慢地抬起自己的脑袋,看向安然,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安然说话,“爹娘的仇么?间接凶手?百里大小姐,您觉得,奴婢该如何做?”
没有得到安然的答复,半夏又往前走了一步,“你不回答,是不是也代表着,姑娘说的话都是对的?你认可了?”
半夏半是犹豫,半是挣扎,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一切。但是忽而又笑了起来,嘲讽自己的愚昧无知,“也是啊,奴婢还问什么,百里大小姐不是早就认下了这桩罪名吗?奴婢还有什么不愿意相信的。”
“半夏。”那个曾经活泼可爱,泼辣直爽的丫头,如今变成了这样。那天她指责自己的话,仍旧清晰地回荡在自己的耳边。安然啊,你又造罪了。
“百里大小姐,你是在害怕吗?屈屈一条鞭子而已,你就这般害怕,你可有想过我爹娘,一个咬舌自尽,一个剖腹自杀,他们就不惨吗?”闭上眼睛,泪珠子顺着脸颊两侧滚落下来,连日来的噩梦天天折磨得她不近人形。
每天,爹娘总是浑身血淋淋地站在自己的床边,无比凄惨地问她,为何不替他们报仇。半夏想到这里又是苦笑道,“爹娘死了也不愿意入土为安,大小姐,你真的没有错吗?”
真的没有错吗?大抵,是有的吧。错就错在,她一开始就不应该认识司马谨,不应该因为他和茹娘结仇,否则,她们现在还在百里府,顶多和二房争争吵吵而已,哪里会有如今的境地。
可是,再多,有用吗?
“半夏,你爹娘的事情,我也没有预料到,只是这件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他们二老为何会这样,我不清楚。不过,我不会放过诬陷我的人!您说对吗?茹娘姑娘?”
“当然对,怎么不对!”看了半天,也没见半夏有动手的意思,茹娘着急了。一把抢过半夏手中的长鞭,嘴角向上扬起,“那也要等你有命活到那个时候啊!”
鞭子一甩开,“啪”的一声抽到地上,溅起一地的尘埃,声音清脆而又响亮。
“安然,你今日个便来好好尝尝这鞭子的厉害!我可是用这鞭子,抽死过不少不听话的奴才!今日,定叫你也成为这鞭下亡魂!”
“啊!”看着鞭子朝自己挥过来,堪堪躲过一劫。只是鞭尾扫到自己的手臂上,还是火辣辣的疼痛。
“你竟然敢躲开!来人,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赶紧给我押着她!”
见到安然躲开自己的鞭子,茹娘一恼,顿时吩咐两边的嬷嬷将人架住,双手分开,捆绑在床头杆子上面。
一鞭,又一鞭。早就已经数不清了,安然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嘴唇煞白,额头上密布着细细的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