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醉玉的眼泪像关不掉的水龙头一样不断地往外喷涌:“他到底受了什么伤?告诉我好不好?”
叶浩然伸手轻轻帮她擦拭着眼角:“两颗子弹打进了胸膛。”
涂醉玉不顾小区里出来遛狗溜娃的大爷大婶们异样的目光,彻底失控痛哭。
“是你打电话给我的那天夜里吗?”
叶浩然心疼地点点头。
涂醉玉支离破碎地懊恼着:“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我竟然不知道,我怎么可以不知道,我竟然都没有去看他一眼,是我把他气走的,我怎么这么坏,这么蠢,这么伤人?”
叶浩然轻轻地搂住她,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量都转移到给她:“醉玉,你不要这样,是你救了他,那天晚上肖焕新本来都快不行了,是你的笑声让他打败了死神,他是循着你的声音才找到了回家的路。”
涂醉玉挂着一脸泪痕从他臂弯里抬头迷茫地看着他。
叶浩然辛酸又苦楚地笑了:“唉,好吧,为了肖焕新我把自己给卖了,我之前和你去看电影时偷偷在电影院录了你的笑声。”
叶浩然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嗓子:“肖焕新出事的那天半夜,维和那边打电话到我们队里,我接了电话,只听到肖焕新一直在呼唤你的名字,但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就把我的录音对着话筒给维和那边传了过去,肖焕新是靠你的声音才活下来的。”
涂醉玉带着哭腔的鼻音很浓重:“真的?”
叶浩然笑得柔情似水:“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
叶浩然想了想又说:“唉,我现在才发现我真是个大嘴巴,什么事情一旦开了个头就得说透彻说完整,再告诉你吧,肖焕新当时本来已经撤退到了防爆营,但是为了救一个穿着彩虹条纹的小女孩儿才又冲回了枪林弹雨中。”
涂醉玉呆呆地愣住了,好久都没有呼吸。
叶浩然忍不住扶着她的肩晃了几下:“你想把自己憋死吗?”
涂醉玉这才想起人活着还有呼吸这回事儿,猛地吸入了一大口空气。
这样的感觉也是有些熟悉。
以前她给肖焕新发错信息的那次,自己也是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涂醉玉连忙问:“那他现在脱离危险了吗?人在哪里?你现在可以帮我打电话给他吗?”
叶浩然笑了笑:“两个多月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已经回国了,我现在也没有他的新手机号,之前联系都是他打电话到我们办公室的。”
涂醉玉眼神里闪过明显的失落:“喔。”
叶浩然赶紧安慰道:“放心吧,这样的肖焕新你还怕他跑了吗?”
涂醉玉颤了颤肩负着厚重泪水的睫毛:“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叶浩然无奈地摊摊手:“没办法呀,不告诉你我良心难安,一开始不敢让你知道是怕你接受不了打击,到时候肖焕新好不容易活过来,你又倒下了。”
涂醉玉终于会笑了:“哪有那么夸张,顶多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上几天而已。”
叶浩然伸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前还不忘叮嘱几句:“别再哭了,肖换新知道心会痛的。”
涂醉玉:“不会了,他能这么幸运地活下来,我要任意笑、放肆笑。”
叶浩然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这是真的放手了。
以前他一直觉得肖焕新的爱没有他深刻,可经过上次的事儿他才知道那个人也是拿命去爱着涂醉玉的。
所以,这样子的结局,他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