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醉玉拿着厚厚的一沓传单，站在人来人往的红绿灯路口见人就发。
她看了下腕表，时间流逝，单页却还有很多，虽然发的是健身房传单，但她恨不得看见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都想冲过去给他发一张。
她到今天才发现人在一天之内竟然可以被拒绝那么多次。
自己出去挣钱真是让一个人长大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个两岁多的小女孩从路那头走过来，涂醉玉赶紧迎上去递过一张传单：“您好，健身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中年女人非常温和，腾出一只手笑着接过去说：“我看一下吧，谢谢。”
涂醉玉发完才觉得自己很不着调，人家抱着小孩还不放过人家。
很多人抱着小孩估计理都懒得搭理她。
那女人应该是住在附近过来遛弯的，抱着小孩在涂醉玉身后一个广场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好几个跟涂醉玉一起出来发传单的发不完就把单页悄悄地塞进垃圾桶里。
有个男生怂恿涂醉玉也扔垃圾桶，但她还是拒绝了。
她不想欺骗别人，还是决定给自己鼓气加油，奋发图强地把单页实打实地全部散发出去。
虽然有的人白她一眼还不接，有的人虽然接了刚走过去就扔垃圾桶里了，但是她真的尽力了。
涂醉玉累成一条狗坐在红绿灯旁的大石墩上。
肖教官来电。
涂醉玉把手机递给耳朵，要死不活地“喂”了一声。
“醉玉，我到附近了，在哪呢我来接你？”肖焕新清晰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涂醉玉累到脑子打结，抬头望望天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我在一片乌云下面。”
肖焕新：“……”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在地球上呢？”
涂醉玉说：“我确实在地球上。”
肖焕新在电话那头揉了揉眉心说：“打开微信定位，你在原地别动。”
涂醉玉打开微信，点击“共享实时位置”。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说嘛。”
涂醉玉虽是背对着，但直觉告诉她这话与她有关。
她有点奇怪地回头。
只见是刚刚她发传单的那个中年女人抱着小女孩站在那里看着她。
中年女人气质姣好，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人。
怀里揣着的小女孩肉嘟嘟的小圆脸上氲着浅浅的粉红色。
有点害羞地缩在女人怀里，但圆溜溜的小眼睛却时不时在偷看着涂醉玉。
涂醉玉睫毛弯弯眨了眨，笑出一口晶莹剔透的白牙：“怎么啦？”
中年女人说：“她想亲你。”
涂醉玉捂着嘴低头笑了笑，她第一次在马路上接到这种请求，还是个肉嘟嘟的小女孩。
涂醉玉感觉被一个小她二十来岁的小孩子给撩了。
涂醉玉肯定没什么问题，被小孩亲一下也是她的福利，只是她比较惊讶的是这个中年女人的心大，竟然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亲路边一个来路不明发了一天的传单灰尘仆仆的陌生人。
应该是她的孩子，虽然年龄差有点大，但是她的眼神和妈妈看自己的眼神很像。
这样的人应该是很愿意去拥抱这世界的人吧。
涂醉玉开心地站起来走过去轻声说：“好呀。”
她把脸凑过去，刚刚还小心翼翼偎在妈妈怀里的小女孩果真探过小脑袋来，一个柔软的小小的吻轻轻落在涂醉玉脸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