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失去她,所以宁可让自己不曾拥有过。
他知道自己因为受到某些事情的影响患有“恋爱恐惧症”。
曾经以为遇到一个真正很喜欢的人就会不治而愈,此刻才发现,他根本就克服不了心里的魔障。
但是他也不想失去涂醉玉,他不是一个容易快乐的人,但只要跟涂醉玉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开心。
他说不清自己内心纠葛复杂的感觉,多希望此时能有个林夕住进他心里,将他看个通透,然后帮他把缕不清的错综情感一一整理清楚,准确无误地描述出来。
可惜林夕没有来,涂醉玉也没有来。
涂醉玉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披着夜幕往寝室走,一排暖色的路灯尽职尽责地照亮每个夜归人。
可此时的她,灯光再温暖,路灯再多,内心也只是一片萧瑟狼藉。
涂醉玉在洗手间卸妆洗脸,她在掌心挤了大一片泡沫洗面奶,双手无力地搓了搓往脸上胡乱抹。
她总觉得今天的脸特别脏,特别狼狈,她又挤了很多泡沫往脸上糊。
她闭着眼睛,一脸都是白色柔软的泡沫。
本以为哭了一个下午,泪腺已经疲惫不堪生产不出一滴眼泪了。
但是躲在泡沫下的脸又开始抽动起来,眼泪在软软的泡沫底下缓缓流向嘴角。
尤小若看涂醉玉一蹶不振,觉得对于涂醉玉而言,如果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那就需要一顿酒,如果还不好,那就需要两顿酒。
毕竟以前每次喝完酒她都会满血复活。
两个小姑娘坐在学校外面的烧烤店里跟两个大老爷们儿似的大块朵颖,大口喝酒。
桌上摆着烤肉串、烤小瓜、烤土豆、烤豆腐、烤罗非鱼、烧烤茄子。
桌子一角还有两个空的红色加多宝罐子。
涂醉玉是个命中犯“醉”的人,酒量非常的渺小,酒胆又非常大,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干,你随意。”
尤小若喝酒很懂得适可而止,涂醉玉却不罢休地缠着她喝,拿过尤小若的透明玻璃杯一下子往里面冲满了酒,倒得太猛冲出半杯泡沫来。
涂醉玉用同样的方法给自己冲出半杯酒加半杯泡沫,她举起酒杯去碰尤小若的杯子,玻璃杯叮叮当当地响。
“我干,你随意。”涂醉玉豪情万丈地一饮而下。
尤小若摆摆手说:“我不喝了,不能喝了,我醉了,一会儿谁扛你回去啊。”
酒友不给力,涂醉玉不干了,醉态毕显的手臂端起尤小若的酒杯摇摇晃晃地往她唇边送,呓语道:“喜欢也要喝,不喜欢也要喝,管你喜欢不喜欢,也要喝。”
尤小若刚抢下她手里的的酒杯放在桌上,就见涂醉玉捂着嘴巴干呕。
尤小若赶紧拖着她进了洗手间,涂醉玉呕了半天没吐出什么东西,尤小若给她顺着背。
涂醉玉竟一时呕出了许多暗红色液体。
涂醉玉盯着白色陶瓷的洗手盆上的腥红液体,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她抬头拽着尤小若的衣角:“小若,我吐血了。”
尤小若定睛一看,暗红色的血有些渗人,她紧张地问:“是不是胃出血了?”
涂醉玉按着肚子面色惨白地说:“我不行了,快送我去医院。”
尤小若着急忙慌地打车送她去医院,又担心自己应付不过来,给叶浩然打电话请求支援。
唐听雨和室友去逛街回学校时,在校门口看见肖焕新神色紧张地冲出了学校。
她见到过的肖焕新向来都是稳若泰山、从容不迫的,除了训练,唐听雨没见他奔跑过。
尤小若他们刚到没多久,肖焕新就赶到了医院。
涂醉玉正在里面做胃镜检查,尤小若焦急地在外面等着。
肖焕新掐着尤小若的肩问她:“人呢?她怎么了?”
尤小若被掐疼了,皱紧了眉,肖焕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赶紧松了手道歉:“对不起。”
尤小若很奇怪为什么来的人不是叶浩然。
她指了指关上门的诊室:“在检查,等检查结果,怎么是你来?”
肖焕新看着医院紧闭的房门,幽幽地说:“他去外地了,打电话给我的。”
肖焕新苦恼着揉了揉眉心,轻声说:“她酒量不好,又不懂节制,以后要喝酒的时候你拉着她点,别让她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