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说,知道了,妈妈,说话要守信用,要算数。不能像《金刚葫芦娃》里那个公主那样。
妈妈说,对,不能像那个公主那样,说话不讲信用。
孩子说,妈妈,长大了,我说话会讲信用。
妈妈说,人无信不立,不讲信用的人,是没有朋友的。
说话间,实验小学到了,女人给了钱,拖着小孩下车了。陈雁问女人,孩子多大了,女人说,四岁。
然后,陈雁就想,女人真是个了不起的母亲,她一定受过良好的教育,生长在一个有教养的家庭。在她的谆谆教育下,她的孩子,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中午十一点四十,陈雁在滴滴上接了个单子,到鹅城职业技术学院接一个乘客。乘客是一个三十多岁气质优雅风姿绰约的女人。女人坐在副驾,她的目的地是涧河小区。这么出众的女人,陈雁就猜想她是大学老师,一问果然是,工学院土建系的老师。
问其工资有五千没,女人说,哪有,才二千多点,陈雁说太少了。女人说,看怎么想,你看我一天才二节课,有时一节也没有,双休,还有寒署假。我觉得挺好的。
陈雁说,你这个年龄的,高中老师也得有三四千元。女人说,我教龄短。我们14年才进工学院。现在才是助教。升到副教授才有五六千元。
陈雁说,你不是大学一毕业就进到工学院么?女人说不是的。我是江西的,大学毕业,在北京做了几年,那时一年也有十多万元。但我老公是鹅城的,我们在北京一年有二十多万元,但北京的房子根本买不起,最后只好回到鹅城。刚好那一年,鹅城工学院新组建了土建系。招老师,本科就要。我正好学的土建,本科。学院要招八个老师,可这个专业的报名只有七个,结果七个都进来了。陈雁说你老公呢?女人说,他运气也不错,回来就考试上了公务员。他家在鹅城原本就二套房子,无贷,生活没一点压力,我觉得比在北京一年挣二十多万元好多了。
然后陈雁问女人,听说前几天晚上,学院有个学生中电死亡了?女人说,是的,有这回事,还是我们系的。不过我教的是二年级,她是去年才进的学院,我不认识她。
女人说,就是4号哪个晚上,暴雨如注,电闪雷呜,地上积了很深的水。二路车终点站工学院门外,有个路灯下面的电线裸露,很多天前,她在那儿路过,就看见那个裸露的电线,但以为是没电的,也没在意。但其实是正在使用中的。那女生从市里回来,一下公交车,就走在路灯下的水滩中,不幸中电。当时是两个学生同时中电倒下。男生被送医院,第二天出院了,没什么事,女孩却走了。
陈雁就说,要是女孩是独生子女的话,这一家也就倒霉了。就算路灯所能赔一大笔钱,又有什么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