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常哭。
五年来,写不出东西会哭,书卖的不好会哭,有时候没能吃到想吃的东西也会哭。
但像现在这样毫无预兆的哭,还没有过。
或者说,在他的认知里,是毫无预兆的。
“需要苏菲么?”他只能怀疑是每个月的“那几天”出了问题。
“你是不是有毛病?”她终于再次开口。
好在她总算是开口了!只要开口,就会有办法。
“好,好,是我有毛病。”他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他原本是没有那个胆量上去拥抱她的,毕竟之前没试过,不知道她会不会翻脸。
“乖,不哭了。”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调柔软:
“雨停了,天也没亮,我们睡觉了好不好?”
她和衣而卧,被他揽在怀里,额头抵在他胸口,很快困倦。
他还在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抱着她的姿势像是初为人母,虽然生疏,却极尽温柔。
等她醒来,已经是午后。
他不在,床头柜上一只保温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
我上班去了,水可以喝。
想到昨晚,她不禁懊恼。
看启明星这件事双方本就没有约定,她却跟他耍起脾气。睡一张床也是不妥,毕竟男女有别。
她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下,顿时清醒。却在关上冰箱门的时候又发现他留下来的字条:
“那几天”应该喝温水。
“有病,你才‘那几天’!”她给他发微信,表示自己的不满。
“不是么?”
“不是也挺好。”
“多喝热水总是没错的。”
“晚饭想吃什么?”
“我请你出去吃?”
他的微信一条接一条。
她都看了,却没有回复。
她给自己煮了一杯热牛奶,又往里面加了燕麦和蜂蜜,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一边吃、一边看楼下车来车往,这一刻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只是活着——有呼吸、会饿,不那么鲜明地活着。
她不承认自己对待生活是消极的,最多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矫情。徐格说过,每个从事文字工作的人都会矫情,这是职业病。
她也试想过,每天该吃吃、该喝喝,约三五好友蹦个迪、唱个K,有时间再去找个男人谈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
可总归只是想想。
毕竟她还要写字,写字是件注定孤独的事情,太热闹的人写不出有质感的字。
她需要大把时间,来和自己对话。
电话突然想起,是徐格的来电。
“晚上想吃什么?”他重复了微信上的问题。
“这个不在今天的计划内。”她回答。
“那就现在计划。”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穿衣吃饭上面。”
“可以适当浪费,毕竟你是个人。”
“你什么意思?”她能够听见他在电话那头不怀好意的笑声。
“我只是很单纯的提醒你,是人都得吃饭。”他的玩笑还在继续。
想起昨天晚上,她在最后睡着时也还在流泪的模样,他突然意识到,她目前为止的人生是多么苍白,苍白到连她本人都快没有了颜色。
好在,还有时间。
“现在刚过三点,你可以洗个澡、敷块面膜,找一个美妆视频,跟着慢慢画一个时下最流行的妆,挑一件你喜欢的衣服,等我下班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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