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边泛起嘲弄,不够柔和的剑眉越发棱角分明:
“她以为秦封恩赏的县主是好东西?那是……是对我父的侮辱!既然她愿意做,就让她做好了,不管计划是否能成功,我都不会再姓秦。”
“奴婢誓死效忠主子。”
翡翠等人跪伏下来。
为麻痹秦元帝,本是聪敏过人的主子生生把自己逼成纨绔,莽撞任性,嚣张不知分寸。
主子再做荒诞事时,心里肯定在泣血。
福安县主缓缓合眼,“你们先去办事,此举,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遵命。”
她们退下后,福安县主抚摸手中的笛子,神色复杂孤寂。
窗外月色正好,皎洁的月光洒落一地的银白。
她推开窗户,身体从窗口跃出,消失在月色中。
“吃多了,睡不着!”
顾明珠方才又因一时不察,被顾远塞了半盘子点心,躺在松软的床榻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
何况她今日受了点刺激,精神极好,毫无睡意。
前世她见过铁骨铮铮的顾金玉,没见过他小流氓背后下黑手的行径。
今生她的亲人还会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她很兴奋呢。
既是无法入睡,她想着起来转悠转悠消消食。
顾远不会住内院,他再疼她也会守着父女的界限。
所以顾明珠轻而易举骗过值夜的婢女,一个人溜达到后院的池塘。
垂柳的柳枝抽出嫩芽,随夜风轻轻舞动。
有人?!
顾明珠停住脚步,身体灵活躲在一处假山怪石后,在池塘边上,垂杨柳下站着一人,月光拉长影子,她一时看不清是谁。
不过能在公主府闲逛,又不似盗贼,想来也就公主府的几个主子。
悠扬的笛声传来,似喜似悲,笛声渺渺,抚笛之人技法纯熟,意境悠远,有孤独寂寞,亦有几分不平……犹豫迟疑。
她从笛声上听出很多复杂的情绪。
前世她也是名门闺秀中的佼佼者,诗书礼乐无所不精,也曾鲜衣怒马,呼朋唤友,打猎游玩。
斗转星移,顾明珠稍稍移动身想着借着月色看清楚抚笛之人。
以前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对今生胖子而言有点困难。
哪怕她的身体意外灵活。
“谁?!”
抚笛的人听到石子落地的声音,转身满是戒备看过去,来之前,她已经让人引走了后院值夜奴才。
后院的池塘便是平时也很少有人来的,公主府的人都知道福安县主时常有夜游的举动,不敢打扰她的兴致。
顾明珠看了一眼石头,抬起粗壮的胳膊,“我不是有意打扰县主的雅兴的,公主府的假山堆砌得太不结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