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苏轻学会了打架,会在阳台抽一整晚的烟,也会在巷子里喝一整晚的酒。
她沉默寡言,慢慢的变着,没有人发现。
再长大些,她知道当初的原委,依旧无法原谅他们。
她不恨他们,也没有指责他们的权力,可她,可是依旧无法面对他们。
苏轻退了画画补习班,逐渐沉寂下来。
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离她而去,她常常一个人走在小巷子里,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厌恶。
她想,她为什么要活着?
既然他们承担不起生她养她,又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个世界?
人活着,是来受罪的。
苏轻讨厌这个世界,觉得连老天都对不起她,让她降生在这个家里。
在她十五岁那年,上天似乎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她不是苏家的孩子。
她叫许轻。
……
“许轻。”
“许轻。”
……
有人在喊她。
温柔,但又急迫。
时清找到许轻的时候,她蜷缩在墙角,奄奄一息。
时清抱着她都是颤抖的。
他淋着大雨,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乱窜。
他进了一个诊所,抓住老医师的手,声音颤抖:“救她……救她……”
老医师还以为要出人命,最后一看,胡子都抖上几抖。
淋雨发烧了而已!
不过看小伙子这么担心,都差点要给他下跪了,他安慰时清:“没事的,你女朋友就发个烧,都没烧到39度呢!打一针就好了!”
时清松了一口气,但眼神还是不离许轻。
他握着许轻的手,双目通红,一遍遍喊她:“许轻。”
老医师看他身上也满是水,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一抽:“你这也发烧了啊!”
他拉时清:“快来测下体温。”
时清不动。
老医师也拉不住他,最后叹气:“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啊,都不拿自己身体当个事!”
时清问:“有没有新毛巾?”
老医师家里姑娘出来了,顺便递了一个给他。
时清浸了水,把它拎干,替许轻擦额头,还有雨水。
老医师没忍住:“你自己也弄弄!”
浑身湿淋淋的,不感冒也得感冒了。
他就不懂这小伙,女朋友打个针就好了,这么紧张干嘛。
最后还是老医师家的姑娘说:“你要不去洗个澡,我们照顾她,你愿意她醒过来看你这个样子吗?”
头发凌乱,浑身狼狈不堪。
时清愣了下,才去洗澡。
老医师看自家姑娘,越看越顺眼,“还是我们家小姜聪明!”
姜来笑了笑,用毛巾帮许轻擦拭着双手。
老医师嘱咐了几句,然后就去里间了。
雨水早就浸湿了许轻的衣服,姜来把许轻袖子往上卷,当她看见胳膊上浅淡的痕迹时,眼神闪了闪。
而后若无其事的帮她把袖子拉下,整理好她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