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侠当真是这么说的?”
赵天朋也就是王东山口中的老赵重重的点了几下头,“没错,死亡契约会一直传下去,直到……”赵天朋看着王家人个个脸色铁青,愣是将张氏家族灭亡几个字生生咽了回去。
“简直是一派胡言,”老王的二哥王西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知从哪里来的无知周巡,在这里散布谣言。什么死亡契约,冤魂水鬼,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朗朗乾坤,还真有鬼魅不成。”
赵天朋叹了口气,毕竟这是他们家的事,人家自然不信,自己再多言的话,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老赵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王东山沉默了一会,长长吁了一口气。“从这个月发生的事来看,我们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若这样,我们先去将那少侠请来,他若有些本事,抑或真像他说的那样,他能化解此劫自然是好的。若他是什么江湖骗子,我们这么多人,自然可以跟他讨个计较。”
王西水见势,转头看向王家老大王进才。他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只是听着他们争论。
“大哥,你看这件事……”
老大王进才摆摆手,低沉的声音响起。“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现在我们老王家的人也没剩下几个,总不至于真要我们断子绝孙吧,所以,也只能试他一试。”
王西水见大哥都这么说,自己自然也不再说什么。
王东山响起周巡的话,若是想明白了,可让人去镇子上的阅云酒楼找他。当下,王进才便将王宝春唤到了跟前,吩咐他去请周巡过来。
而那王宝春不是别人,正是那王进才的大儿子,生来是个残疾,一个眼睛正常,而另一个眼睛却没人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从小他都是带着眼罩的。
样子看起来就像那剪径的毛团,让人见之生畏。所以到现在他二十五六岁,身边的朋友也因他的样子,没有几个。
他只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不嫌弃他,不惧怕他。只是现在那个唯一的朋友也不在了,因为那个朋友就是被王家人沉河的落地秀才。这件事,在王家也成了绝口不提的秘密。
王宝春点头,心无畏惧的便走出了王家大宅。
此时尚早,而街上却鲜有人迹。因为自从王家的这件怪事发生以来,就很少有人敢入夜以来在外面做较长的逗留。
王宝春却不以为然,对于秀才的死,他一直耿耿于怀。他总认为,是自己没有及时阻止才酿成这次惨案。
阅云酒楼门扉大开,进进出出的人倒是依旧不少。
王宝春进了大堂,就大堂掌事询问了几句,那掌事一惊,稍后笑笑,指了指楼上。
王宝春不再多言,直奔楼上而来。背后那掌事脸上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鄙夷,而王宝春却不在意这些。
王宝春上来的时候,周巡正在房间喝着酒。
几声叩门的声响,屋内周巡的唇角轻轻勾起。然而,他对门外的人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
“敢问阁下可是周巡?”王宝春行了个礼,言语中虽冷漠却是不失礼数。
周巡点了点头,“正是。”
“在下王宝春……”王宝春道了此行的目的,之后沉静如潭的眸子注视着周巡,尽管另一颗眼珠被黑色的眼罩遮了去,让人看了有些怕。
周巡不言,静静地打量着王宝春,之后点了点头。
“天生的阴阳眼,倒是难得一遇。”王宝春一愣,对眼前这个人倒是多了几分兴趣,他只是看了自己几眼便知自己的情况,想必李伯的话不假。
“想必你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周巡伸手请他坐下,王宝春很礼貌的道了声谢,在周巡对面坐了。
王宝春接过周巡递过来的酒杯,点头谢过。“你说是吴秀全索命吗?”王宝春喝了一口酒问道。
吴秀全?周巡皱了皱眉,应该就是那个冤死的秀才了。
“一开始我是这么认为的,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周巡给他倒上酒,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是何意?”王宝春疑惑的问道。
“你跟吴秀全很熟?”周巡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提出一个新问题。
王宝春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眼中神情复杂多变。“不仅仅熟,他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他的眼中染上了几分伤感。
周巡没有怎么为难他,因为他和王家其他的人不同。至少他不会以势利的眼光去看一个人,更不会以一个人的得失去他,这些是周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既然如此,那我也坦言相告。”
周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继续说道,“是吴秀全不假,但害人的不是他,而是真正的水鬼。”
“真正的水鬼?”王宝春问道。
“是的,这是一些怨气较重的水鬼,只是他们曾经被人封印过,所以不能伤害岸上的人。”周巡看着王宝春说道。
一开始,王宝春被他这么看的有些不自然,只是他慢慢的发现,周巡的眼中并没有其他人眼中那样的嫌弃与厌恶。“那他们又是怎么上岸害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