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琴声中睡去。在琴声中醒来。
第二日起来时。只听见缥缈琴声。简单的梳洗一般以后。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洗的。一个人在山中练武的时候。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
陈水汶走到无声别苑的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陈水汶一边吃着。一边想。难道眼前的女子不用休息的吗。那优美的琴声似乎响了一夜。但陈水汶并没有问。
女子将手放在琴弦之上。说道。今日与昨日有很大的差别。小弦切切如细雨。大弦嘈嘈崩山乱。今日的琴音。将是无法承受的痛苦。说着。将一粒药扔给了陈水汶。吃下这药。可减轻身上的痛。陈水汶刚刚将药吃下。琴声便响了起来。声声混沌。震耳催心。如一柄利剑。在筋脉之中穿行。将那些因为常年受伤而不通的筋脉崩碎。贯穿。
这一过程极度的粗暴。快刀斩乱麻。根本不给人一点喘息的机会。贯穿经脉的痛在身体各处爆发。虽然已经吃了江瑶糅给的丹药。但那种深入经脉的痛依然让陈水汶全身都忍不住的发抖。牙齿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陈水汶全身都已经渗出了冷汗。将衣服都已经打湿了。但陈水汶依然在咬着牙坚持着。双手紧紧的握着。指甲已经抓进了肉里。血顺着手掌一点点的流下。但陈水汶却浑然未觉。
亭子中的女子江瑶糅看着陈水汶的样子。也有些紧张。但她知道此刻不能停下。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琴声带着女子的功力。在陈水汶的全身各处疯狂的冲击着。亭中的香一点点的燃烧着。计算着剩下的时间。忽然。陈水汶的身子似乎有些摇晃。像是要倒下了一般。女子紧紧的盯着陈水汶。观察着他的变化。陈水汶的身子慢慢的向前倒下。这一变化让女子的心中一突。跳慢了一拍。手中的节奏差点就断了。不过还好。最后陈水汶单膝跪地支撑住了倒下的身子。但头上已经汗如雨下。女子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点点香汗从额头滑下。顺着脸颊落在了琴上。
拨弦的手指越来越快。琴弦极。铿锵琴音不断的袭向陈水汶。陈水汶只能默默的承受着。如风雨中的叶。摇摇欲坠。却有不肯轻易的坠落。
香依旧在慢慢的燃着。任你手快琴疾。我任我行我素。诉说着时间的残酷。
女子收回了自己的眼光。专注于琴弦之上。似乎已经到这最后关头。桌案上的香也只剩下小半截了。依旧在顽强的燃烧着。飘出缕缕青烟。
陈水汶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眼前只能看见模糊的光。只是咬着牙撑着最后的一口气。任你千刀万剐。万箭穿心。都不能倒下。不能坠入那无边黑暗。身上的痛已经变得没了知觉。连脑袋都变得浑浑噩噩。沉重不堪。身上好像压了一块巨石。让自己喘不过气。
混沌厚重的琴声在院子中回荡。摧山裂石。冲想陈水汶。亭子中的轻纱忽的飘起。香炉中的香也被这一阵琴音给震灭了。琴音重重的冲进了陈水汶的身子。似乎是最后的冲击。所以格外的凶猛。轻纱慢慢的落下。香慢慢的飘远。琴静了。风听了。但有人却动了。亭子中的女子早已不在。随着那一道琴音一起冲向了陈水汶。在陈水汶快到倒下的时候。扶住了陈水汶的肩膀。
就在最后一道琴音冲入陈水汶身子的时候。陈水汶的身子一震。一口淤血喷出。自然是喷到了江瑶糅的身上。江瑶糅没有去管胸口的血。与湿透的衣服。而是将陈水汶慢慢的放平。陈水汶终于支撑不住。慢慢的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最后看见的是那胸口的鲜红。还有那一张忧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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