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白易风大可推脱到管事的身上去,但到底影响了文安侯府的名声,被侯爷叫去责骂了一顿。侯爷心里的念头也暂时压了下去。
转眼又过了两个月,已到了四月初,算起来百宏夫妻也快到了,白月九在京城的长安『药』铺已经开起来了,每月初一十五皆会收到庄澈的来信。虽说只是些家常话,但总让白月九心里有种暖意,甚至是多了些牵挂。
但她又清楚的明白,自己和庄澈终究不是一路人,所以每次提笔半天,最后也没落下半个字,更不要提说给庄澈回信了。
“姑娘,武安侯府的沐澜姑娘来信,请您后日去她家做客。”兰草拿着信笺进来禀道。
“后日不正是四月初五么,怕是去不得了,你给我回了吧。”白月九坐在桌前,正挑选着几件绣样,准备给白若兰绣一对枕头。
上月,白若兰订了亲,夫家是户部一个小侍郎家的二公子,虽然不似长房,但也是嫡亲的,总之这桩婚事很是让祖母满意。
但白若兰是否满意,白月九便不得而知,只是却也觉得白若兰这样的『性』子,是个会过日子的人,随遇而安,加上身后又有文安侯府,想来日子并不是很难过。
兰草闻言,倒是想起来了四月初五是什么日子,神『色』不由得黯然了几分:“也罢了,那奴婢这就去回了,可要顺道同老夫人禀一声?”
“这倒不必了,祖母必然是知道的,你去帮我准备香火烛纸就是。”公孙家那么多忠烈,皆是被谋害惨死,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所谓的舅舅和外祖父外祖母白月九虽然没有见过,但想起来之时,心里还是有些疼。
兰草听她声音低了几分,必是想起了这些过往烟云,便安慰道:“姑娘也不要多想,好好的活着就是了。”
是呢,好好的活着,就什么都能做。白月九吐了口浊气,最后选中一对鸳鸯戏荷图,便叫青苗帮忙配线。
兰草回信儿的时候,正好遇到白莲衣屋子里的玉桃也在,那玉桃见她便笑问道:“兰草姐也来回信啊。”
在兰草眼中,但凡是大姑娘和二姑娘身边的人,都一律没有什么好人,自然不想搭理,但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便耐着『性』子道:“是呢,只是我们姑娘那日有事,只怕去不得了。”一面朝武安侯府的丫鬟回了话。
玉桃有些惋惜,同她又闲扯了两句,方回了含香居去。
白若兰婚事订下了,但齐氏这个主母却还没回京城,老夫人又不想屈尊给一个庶女准备嫁妆,所以一干事情便都落到风氏和白云裳的身上。
白云裳不得空,这白莲衣整日也怪无聊,今儿便请了容琇来家里玩,又叫了白若兰和白月妍来作陪,唯独没有请白月九。
这厢坐在亭里吃茶,提起京城当下是新的衣裳水粉,那白月妍看着白若兰唇上的绯红,便有些羡慕的问道:“若兰姐你哪里买的胭脂,颜『色』这样好看,还挺香的。”
白若兰闻言,微微一笑:“是三妹妹送我的蔷薇膏,说是自己做的,可以当胭脂涂在脸上,也能润唇,我今儿唇有些干,便用了一些,倒觉得不错。”
白月妍一听是白月九亲自做的,便想起以往自己从她那里拿的东西,没好气道:“就她惯会用这些小伎俩哄人,若兰姐可要防着些,免得到时候她在膏里给你下毒。”
那容琇本来早就瞧上了白若兰的膏,见白月妍问的时候,听得认真,打算自己也差人去买,没料想竟是白月九自己做的,当即讥讽笑道:“正经的姑娘家,哪里会去做这些丫鬟才做的粗活儿?我们容家的少夫人是要当得起一家主母的本事,而不是倒腾这些没用的玩意儿。”
那白若兰闻言,略显尴尬一笑,谎称还有事情,便先告辞下去了,正好玉桃来回话,便多嘴说了一句:“后日稻香坞那位并不去武安侯府,也不知为何?”按理,她最近与武安侯府的沐澜姑娘走得挺近的。
白莲衣还没想到为何,那容琇就忍不住笑道:“呵呵,她倒是有心了,四月初五是公孙家的忌日,她自然去不得。”同为武将之家,容琇自然反应得快。
白莲衣心里却有了计较,忙问玉桃道:“她是去公孙家,还是去庙里?”
“公孙家那边如今已经成城隍庙一般,自然是要去钟山寺。”玉桃回道。
容琇却是眼睛顿时亮起来,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呵,最近可不大太平,可别在外头出了什么事情。”
白莲衣闻言,心头突突的跳起来,容琇这是提点自己,万不要错过了这个好机会。也是,这样的好机会,可不是常常都有的,当即笑道:“世事无常,真若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她的命。”
白月妍没有听出这两人话里的意思,只是却也晓得白莲衣和容琇不喜欢白月九,便跟着附和道:“死在外头才好呢。”一个孤女连自己都不如,还整日摆着嫡女的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