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巫主。”
清晰的声音划破四周的宁静,话音刚落,苍术还未出声讽刺她的自不量力,一道黑影瞬间落到他们面前,除了微扬的衣裾,竟没有带起一丝风。
苍术还在惊叹这人与堂主不相上下的武功,低沉诡异的声音便响起,如木偶一般粗钝,
“姑娘,请。”
沈清欢被他残破的容貌吓得不自觉退了一步,但见来人只微抬手,面无表情,想着蛊族的人行事都这般诡秘,虽对未知有些恐惧,但想着誓要见南无月的决心,她便抬腿走上了竹桥。
苍术皱了皱眉,见沈清欢走远的身影,心中对巫主的出手相救有了另一番猜想。
世人皆知南疆的巫主行事诡谲,只杀人、制人,却从不医人,所以才有这药舍而不是医舍。难道是这少女与巫主做了什么交易?
但只要阁主无事,他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不做多想,苍术脚尖轻点,一个闪身离开了此地。
此刻的酒香里檀香四溢,气氛温暖而平静。
灵伊慵懒地斜倚在贵妃椅上,身下是云锦蚕丝,他一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正拿着把团扇仔细打量着,冷不丁被突然闯入的一只白鸽打断了思绪。
扑闪的翅膀,勾出了纱帘外的一抹艳阳。
灵伊勾起嘴角笑了笑,眼角的泪痣摄人心魄般地闪了闪,有些自言自语,“哟,还知道给奴家回信了。”边说边愉快打开了信件。
在看见信上内容的那一刻,他神色大变!猛地从软塌上跃起,脚下一个不稳便扑在了冰冷的金砖地上,团扇霎时被踩在脚下,
“我。。。我去!南。。。南疆!”
一个面容白皙,灵巧动人的妙龄少女听到里屋的惊叫声,慌忙掀帘而入,发间的兰花金步摇被珠帘勾落在地都不知,
“主子!怎么了?!没事吧?!”
“花花啊!我们点媚招看来又要易主了啊?!”
“什。。。什么?”少女听闻,霎时花容失色,看着如今跪趴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灵伊,疑惑地眨了眨眼,“媚主不是去游山玩水了吗?这点媚招的女子遍布,定会保媚主安全的。”
“可奴家哪知道她这游去了南疆啊!”
灵伊皱眉扶额,眼里盈满了不可置信,下一刻又换上了满脸哀切,看向同样震惊的少女,咽了咽口水,问得很是心虚,“易主倒无所谓,可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弑主啊。”
“弑。。。弑主?”少女听闻瞪大了眼睛,慌忙捂住嘴巴,言语瞬间颤颤巍巍起来,支吾了半天才说出口,“我。。。我觉得因着初主的关系,巫。。。巫主也不会。。。”
“因爱生恨你懂吗?那人有多恐怖你知道吗?我虽没见过,但也听初主提起过,这几年更是因着初主的事没少担惊受怕。”
灵伊微眯起眼,缓缓坐起身,抬手抓着自己乌黑的长发,言语很是纠结,“花花,我现在赶过去是不是已经晚了。”
“是。”毫不犹豫地声音响起,带着少女脆生生的语调,“可我们还没死,说明媚主还活得好好地。”
灵伊抬眼看向目光炯炯有神,眉眼笑成弯月的少女,想着这指不定就是他在世间看到的最后的画面。
母蛊要是亡了,下一秒自己就得跟着嗝儿屁,这种脑袋别在裤腰的日子真是难熬。
灵伊无语地叹了口气,再开口便带了些无言的钦佩,
“花花,你心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