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祁华已经离开,往后不管如何他都不会再出现在肖若唐的面前替她挡剑了,少年郎自然也有自己的壮志豪情,也许,在肖若唐的面前,陶祁华的光芒总会被掩盖住,又或是肖若唐的路并不适合陶祁华走。
宴席之上,宾客满堂,高朋满座,山庄的下人们在厅上进进出出,不断地将厨中的菜品一一运到宾客的宴席上,一道一道,皆是山珍与海味,连那盘子器皿也都是金银材质,精雕细琢,里里外外布置得一片气派。
武成河于主座与那些江湖老辈们谈笑风生,那掺着白发的青丝用玉簪利落地扎起,一身黑色金丝边纱质长袍,微微隆起的肚子被腰带束出了几分官老爷的架势,举手投足间还颇有几分贤者风范。
肖若唐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嘴角,虽然有过那么一刻仇恨的目光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她掩藏下去,座上之人罪该万死,可他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享受着周围不着边际的吹捧并洋洋得意着,而自己此刻又拿他不得。
她握住酒杯的手力道不觉加重,骨节处血液褪去尽是苍白,似乎是在理智的调配下将所有愤怒的怨气运到了握杯的手上,许开颜见状,轻轻“夺过”肖若唐手中的酒杯,为她重新斟满清酒。
“好好喝酒。”许开颜放下夺下来的酒杯轻声道,说罢,拿起自己的酒杯与肖若唐的杯子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若是现在暴露了身份,那么能不能活过今天还真的不好说,谁能料到武开河会不会当场杀人然后一堵众口。
“满上,和我喝一个。”一旁的罗可修似乎是满面春风,转头望向许开颜,手中的酒杯已经举到了许开颜的面前,就等许开颜碰杯。
“我……”许开颜话还未说完,罗可修已经将酒饮尽,杯口向下,滴酒未落。
“小心喝醉了说疯话。”罗可修又给自己满上,给许开颜示意了一个眼神,手中的酒又一饮而尽。
“你才说疯话!”许开颜瞪了罗可修一眼,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许开颜,你当真不知道自己那日在夕颜幻境里的丑态?”罗可修那双眼睛里充满炽热与戏弄。
“丑态?”肖若唐顿了顿,睁大眼睛看着面若桃花的许开颜来了兴致。
“闭嘴,喝你的酒。”许开颜顿时红了脸,生怕罗可修口无遮掩说出什么让人害臊的话,便不再理他。
“罗少堂主不仅一表人才而且酒量也是过人啊!满堂宾客,老夫倒没有发现比你还风光的年轻人。”宴席之上,武成河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发觉罗可修身边的那个女子十分眼熟,但是那年纪自己并不曾见过,可是举手投足间却有着几分熟悉的影子,想到自己那日派上山的人都已亡命归西,他似乎想到了谁,于是举着酒杯下座行动起来。
“武前辈说的哪里话,我这点酒量在前辈面前不值一提,江湖上谁人不知武前辈乃千杯不醉之英豪,晚辈自愧不如,自愧不如~。”此刻的罗可修十分谦虚,微微收起了往日的傲气起身作揖道。
“我看你身边的二位小英雄很是眼生,何不跟大家介绍一下呢?”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武成河已经盯上了肖若唐,她到底是不是肖念的女儿,抓住审审便知道。
“这两位是晚辈的江湖朋友,此次带他们前来一睹武前辈的风采!”罗可修也不是善茬,他也早就开始怀疑肖若唐的身份了,虽然他未曾见过肖老帮主几面,可是他暗中派人调查过的,虽然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十几年前肖帮主喜得爱女,然此婴未过百日便已夭折。
“在下许开颜,今日一见武庄主真是如江湖所传,慈眉善目,威风凛凛,心中敬仰一言难尽,祝武庄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许开颜起身抱拳,恭恭敬敬。
许开颜说完,还不等武成河言语,肖若唐也起身行礼。
“在下名唤唐若,也是久闻武大庄主的威名,所以才央求与罗少堂主一同前来,若是冒昧了还望前辈见谅。”肖若唐学着许开颜的模样,迅速换了张面孔,给自己临时编了个名字后嘴角也扬起明显的弧度。
“好好好,真是英雄出年少,我们这些老骨头恐怕在江湖上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武成河见肖若唐也报上了家门,心里已经确定她就是。
光看那眉眼就已经有几分肖夫人的模样,并且这杀威堂的罗少堂主向来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会和肖念的独女搅和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以后的江湖必须要留给自己的儿子才行,宴席上例如罗可修这样出类拔萃的江湖新秀,必须要秘密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