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停着四方来客的马车,各种宝马铁骑拴在门口临时搭建的马棚里,场面热闹得很。
可是谁有能记得,几个月前,这里到处都是鲜血呢?恐怕眼前的这些江湖人士都已心知肚明吧,反正利益至上,海阔谁来当家与他们无关,无人会想到要为肖庄主讨个公道,哪怕一句公道话也是没有的。
这就是父亲肖念生前一手打下的海阔,肖若唐苦笑,这么多年除了家破人亡又得到了什么呢?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憎恨自己的父亲,为何当年不带着母亲像陶伯伯那般退隐江湖呢?世俗之道,难逃名利之套,若是不能驾驭那飘渺的荣耀,那就离它远远的不好么……
进了海阔,几人在管家的安排下安置了下来,海阔的西院皆是客房,也正直盛夏,院中花红柳绿,翠鸟鸣啼,有假山有池塘,还有数不清的下人来回穿梭,真是热闹至极!
由于宴会明日才正式开始,且武庄主较为繁忙,所以这来客都是在厢房中用饭的,海阔的下人多的是,每一个厢房都有两个下人全天轮流待命,供来客使唤,这次海阔的场子被武开河撑的可不小,难得晋级为一帮之主,必须要炫耀一下。
安顿下来后已是迟暮,西院里的那些江湖豪门有的前去拜访武成河,提前打点好关系。院中下棋喝茶的偏偏公子哥倒是不少,不过一般身边也会有那么一两个美人儿作陪,如此良辰,可不能破坏了这花前月下的美景,然有人偏不解这风情。
在肖若唐的厢房门前,陶祁华坐在小石桌上正与罗可修对弈,旁边带来的四个侍卫拿着扇子拼命地给二人扇着,生怕罗可修有半个不满意再砸了桌子。
陶祁华坐在那里一身浅蓝色长袍,系着同色系的发带,由于伤势刚愈,面色显得有些苍白,执棋的手不仅显得苍白没有血色而且还微微发抖。
对面的罗可修一身深红色镶边长袍,胸前用金丝秀着卷云图案,腰间配着藏有软剑的腰带,脚上蹬着十分修腿的长靴,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执着黑子幽幽地盯着棋盘,剑眉星目,那副模样实在酷到不行。
二人往那一坐,一简一华,两种画风相对,俨然一副遗世而独立的俏公子模样,站在一旁的肖若唐反而成了协调画面的绿叶……
“站住!”许开颜一身灰色长袍脚步匆匆,罗可修只用余光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干什么?”许开颜甩了甩衣袖,真烦人,下个棋还不忘了多嘴。
“去哪儿?”罗可修看着许开颜,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眼底的笑意已经快要溢出。
“随便走走。”许开颜不想再打理罗可修,于是清了清嗓子便急匆匆离开。
二人入局颇深,黑子处处遇阻,白子处处围堵,针尖遇麦芒,正到关键时,一个鸡毛毽子落在了他们的棋盘上,打乱了几颗棋子的位置。
雅致被扰,罗可修十分不悦,原本落子的手指又放了回去,板着一张脸坐在那儿也不动,管她是谁,他可不会笑脸相迎地捡起毽子送回去,他要在这儿等着看,到底是谁如此扫兴!
“二位公子不好意思,我来替我家小姐取毽子。”不远处跑来一个乖巧可爱的小丫鬟。
陶祁华倒没说什么,捡起棋盘上的毽子递给小丫鬟,然而还未到小丫鬟的手中便被罗可修起身截下,“让你家小姐自己过来拿。”
罗可修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会和女子斤斤计较的人,只是方才被扰乱的残局他差点就输了,还未等到陶祁华下一步的白子,从天而降的鸡毛毽子乱了全局。
“刚才扰了二位的棋局,实在抱歉,一壶清酒,深表歉意。”刚才那位小丫鬟又来了,身后站着一位娇美的佳人,一身粉色纱裙,墨发用丝带束在耳后,头上带着精致的玉制发钗,腰段纤柔身材有致。
然而罗可修并未言语,场面尴尬了几秒,陶祁华起身将毽子递到那位姑娘的手中并接过清酒,微微一笑。
“敢问公子大名?”那一笑,荡漾了姑娘心里的柔软,粉衣女子有些生硬道。
“与你何干?”罗可修起身反问起来。
那姑娘见架势如此,以为是陶祁华不领自己的心意,一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咱有话好好说。”眼见罗可修要甩脸子,一边的随从已经快要吓白了脸,肖若唐赶紧上前圆场。
“陶祁华。”陶祁华将酒坛房子桌子上走肖若唐身边,微微一笑道,“若唐,我累了,进去休息了。”
还未等肖若唐张口,石桌旁的粉衣女子便对着陶祁华的背影大声道,“陶公子,我叫司徒沁。”说罢,便拿着毽子拉着身旁的小丫鬟跑开了。
一只脚已经踏进房间的陶祁华顿了顿,转头望向肖若唐,正好撞上肖若唐满眼的笑意。
“罗大堂主若是不介意,在下愿意奉陪一局。”
“你?”
罗可修抬眸望去,是一个面色黝黑的年亲人,他身材精壮一身赤红色纱袍里面套着浅红色短打,脚上穿的是练武穿的短靴,身材挺直神采飞扬,那与众不同的气场,见过点世面的都能看出来此人一定在军队里呆过。
“在下秦奋,不知罗大堂主是否赏脸。”秦奋恭敬地作揖道。
“来者是客,请坐。”这里的人虽说都是有头有脸,但罗可修也并不是想巴结谁,他肯赏脸完全是因为秦奋给他的感觉还不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