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一定要替孩儿报仇,一定不能放过他!”
“啪”的一声脆响,王封揉着发麻的手训斥道:“说了多少次了,管好你的嘴,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齐贤脸上火辣辣的,此子当着他的面掌掴齐明,明显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小子休得猖狂,你虽然修为高深,但这里是五鹿,若真将老夫激怒,大不了鱼死网破!”
“如此说来,城主大人尚未真的被激怒。”王封脸上笑意盈盈,下手却毫不留情,说话间突然拔刀,一截手指腾空飞起,齐明瞬时发出一声惨叫。
“现在呢?城主大人是否被激怒?”
“你……”
齐贤浑身颤抖,愤怒得说不出话来,王封抚摸着刀身,悠悠开口道:“城主大人有所不知,在下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我,令郎的那两根手指便是如此失去的。”
“不要!”
齐贤反应虽快,王封的刀势却更快,又是一截手指腾空飞起。
“父债子偿,下一回可就不是一根手指这么简单的了。”
齐贤眼睁睁地看着齐明满地打滚,脸上现出一丝挫败:“你赢了,老夫认输,只要尔等发誓,今后不再踏足五鹿半步,今日之事老夫以人格担保,绝不追究。”
卫忠镇守五鹿十余年,势力盘根错节,若缓过神来伺机反扑,齐贤没有信心战而胜之,他本意只是想要逼死卫忠,只要卫忠一死,其余人等群龙无首,成不了大气候,至于逼迫卫樱、殴打陈丙等事情,完全是齐明个人的主意。
眼下事不可为,若能够保证卫忠不再踏足五鹿,也勉强算是达到了目的,齐贤不介意退让一步,但王封却并不领情,嘲讽道:“以人格担保,城主大人的人格并不足以担保此事。”
“公子虽然天资卓越,但恐怕还做不了卫府的主,不如请卫老爷子出面商谈。”
“封哥儿的意思便是老夫的意思。”
卫无羡大步从后宅走出,看了一眼瘫坐在血泊中的齐明,瓮声道:“说实话,老夫也不相信你这个老匹夫的人格。”
齐贤依然不动怒:“你我二人心里都清楚,我不过是担心卫忠觊觎这城主之位才痛下杀手,只要尔等保证不再回来,此事便算过去了,况且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在暗中资助卫府口粮,只是懒得追究罢了。”
卫无羡陷入了沉默,此言不假,碍于禁令,卫忠旧部虽然明面上皆与卫府划清界限,背地里却仍有联系,别的不说,这两个月如果不是一众弟兄暗中相助,卫府早就断粮了,哪里还能够等到救援,他们可以随王封离开,那帮过命的兄弟却还留在五鹿城中,若彻底撕破脸皮,事后追究起来皆要遭殃,不如见好就收。
“封哥儿,到此为止吧,行囊已经收拾好,我等即刻出发。”
齐贤早已料到卫无羡的选择,玩味地看向王封,等待其表明态度。
“空口无凭,反正我看城主大人也不怎么关心这个儿子,不如交由我等当作人质,待离开五鹿地界便将其放还,城主大人意下如何?”
“爹,不可以!他们会杀了我的!”
齐贤根本不理睬齐明的嘶吼,颔首道:“按照公子的意思办便是。”
“爹,救我啊,我不想跟他们走。”
“明儿放心,王公子乃守信之人,绝不会为难你的。”
王封朝卫无羡点了点头,押着齐明等候在一旁,卫无羡与陈丙则快速回到后宅,过不多时,只见一架马车驶进宅院,陈丙手持马鞭急声喊道:“小封上车,我们走。”
王封走出大殿,身形交错间猛地将齐明推向布衣男子,队伍中出现一丝慌乱,待众人反应过来,王封手中的人质已经变成了齐贤。
“我想了又想,还是信不过城主大人的人格。”王封晃了晃架在齐贤脖颈上的菜刀,朝陈丙吩咐道:“按照卫老爷子衣衫上标记的方向离去,我自会追上。”
“你也与他们一同离去吧,断后之事交给我即可。”
王封惊愕地循声看去,只见介子推施施然从房檐上跳下,一身伯境修为丝毫不加以掩饰,即便是白丁也可轻易感受到其身上所散发出的恐怖威压,两名布衣男子更是缩紧身形,生怕惹来伯境强者针对。
“先生您怎么来了?”
“公子担忧你的安危,特地派我前来护佑。”介子推笑着挟持住齐贤:“别问那么多了,快去吧。”
重耳流亡在外,生怕得罪卫国平白树敌,因此将王封送至五鹿便借口分开,介子推此刻前来八成是自作主张,王封心下感动并为点破:“多谢先生,晚辈先行离去,先生请多多保重。”
陈丙见状急忙侧开身子让王封进入车厢,待众人坐稳后郑重地向介子推抱拳致谢,轻扬马鞭,马车瞬时驶出卫府,穿过城门向着西南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