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听着龙哥的电话内容，耳朵开心的一抖。之前龙哥和胡一刀通话的时候，杨森说过那批毒品明天到货，所以龙哥现在说的明天接货应该就是指这批毒品。
如果是杨森去接货，那张泽还真不一定会知道，但是如今龙哥被迫接货，自己说不得也要跟着一起凑个热闹了。
龙哥对电话那边又问：“卸货的人安排了么？”
“老样子，小豆、老郝、大魁。”杨森回道。
“嗯，行。那就这样。”龙哥说着就要挂电话，却听电话那边杨森忽然又喊了一句：“龙哥。”
龙哥重新把电话挪到耳边，利索的说道：“说。”
“那个……”杨森有些犹豫，但还是坚定的问道：“这次能不能让吴睿一起去？”
“吴睿？”龙哥没有否定，而是反问了一声。
杨森当然知道龙哥的疑惑，急忙解释道：“那小子人不错，也挺老实的。而且……他着急赚钱给他哥治腿。”
“他哥不是瘫了么？”龙哥奇道。
“车祸，截肢了。”杨森解释道，显然他今天和吴睿的独处时光聊了很多。
人最怕的就是了解，没了解之前你只是一个人，了解之后，你就是一个有血肉的生命。
人一旦有了血肉，就会产生情感，或者同情、或者悲悯，总之杨森现在对吴睿就产生了这样的情感。
杨森在电话里继续沉声说道：“那孩子想给他哥安个假肢，要在国外定做，挺贵的。”他的这句解释，涵盖了他想让吴睿多赚点钱的出发点。
龙哥显然明白了，可有可无的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杨森似乎明白龙哥这声嗯的意思，他知道了，但是并不太在意。于是杨森又替吴睿说了一句：“这孩子，挺有情义的。”
一直漫不经心的龙哥神色沉了一下，这句有情义，似乎比前面那些话更让他动容了一些。但仅仅是动容了一下，他神色黯然的往电视柜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再考虑考虑吧。”
不等杨森的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龙哥的身子深深的陷在了沙发里，好像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干了。
这微妙的变化，逃不过张泽的兽灵印记，龙哥的情绪在他的念力中低沉了下去，似乎刚才的那通电话，勾起了这个日常表现没心没肺的龙哥的某种隐痛。
张泽好奇的看着龙哥，他的目光涣散，似乎在看着某处又似乎在发呆，良久，终于一用力，借着沙发的弹力站了起来，一步一挨的走到电视柜前面，弯腰打开了抽屉。
那里面并不似单身汉的家这般凌乱，里面有一本大大的相册，且只有这一本相册。
龙哥伸手去拿，触碰到了，手缩了一下，然后鼓了鼓勇气，把相册拽了出来。
回到沙发上，卸了力气一般将身子摔进去，龙哥捧着相册，摩挲了一下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慢慢的翻开。
习惯了龙哥平日的嬉笑怒骂，忽然看到他这样有些悲痛的模样，张泽心里起了好奇，从沙发上蹭蹭挪过去，挨着龙哥的胳膊去看相册上的内容。
平平无奇的照片，有在货栈拍的，有在球场拍的，有生日聚会的，也有无意义的日常，很多人乱七八糟的合影。但看着看着，张泽忽然注意到，每张照片，在龙哥很亲近的位置上都有一个笑的阳光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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