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伊的房间是沈弥亲自安排,自己一间。三层则是水军将领和相应官员居所,据说不亚于襄阳江陵这种大城里官员的官邸配置。
现实中刘伊来自海边,跨海巨轮坐过无数,对坐船没啥新鲜感。但对两岸景致倒有些兴趣,要知大海中海天一色,新鲜劲一过,就会非常无聊,没啥好看的,而内陆江河行船,两岸均有不同。
待水手们号子响起,呼和着起锚出港,刘伊溜溜达达走上甲板。船上有巡逻队,但并不严格,一个是这段水域全在曹军控制之下,船只要开起来,就是个相对封闭的小世界,除了像刘伊这种能飞的,否则除非跳河,要不大家都在这里,闹事惹麻烦都绝没好处。
所以一路上遇到一些兵卒,也无人过问。走到船头,甲板上稀稀落落站着七八个人,多是俩仨人一起,聊天为主,看景为辅,估计这些人早就看够了两岸景色。
细听之下,有的在聊襄阳粟米和江东的差价,有的聊江南江北官民兑换比例和系统,还有的干脆聊起沿岸几地的青楼佳丽。嗯,金钱,权力与女人,果然是亘古不变的话题。
听着没啥营养,放眼看看两旁,起步时两岸村落安宁,男耕女织,走出数里,两旁人烟渐少,猿声阵阵,一群水鸟追着大船脆叫声声,盘旋不去,低头看,江水碧蓝,清澈剔透,不时有游鱼悠然游弋,秋风习习,煞是舒服。
想起江宴楼的鲥鱼,不由暗吞一口口水,这船上的厨子,估计比沈弥那差的老远。再看一会,天色见暗,刘伊抽身回舱,迎面遇到一人,快步出来,险些撞上,刘伊闪身避过,那人显是有要紧事,匆匆一抱拳就蹬蹬蹬上了甲板。
有点眼熟。稍一回想,是了,这是昨日江宴楼上那群商人中的一个,因其刚好面向刘伊桌子,曾在环顾之时,看了一眼。转瞬明白了这些商人为何去江宴楼消费,想必也是想混张船票,这应该是行内皆知的通路。刘伊摇摇头,继续走去。
晚饭让人送到舱内,看着简陋的吃食,刘伊皱皱眉,看来哪怕走了门路,待遇也不咋地啊,白天还盘算船上厨子的鱼未必烹的好,这家伙干脆就是一碗糙米加一碗野菜,连荤腥都没的。
叹口气,翻翻自己的包裹,看着胖子给自己准备的肉脯,唉,离开胖子的第二天,想他。扒拉几口,刘伊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自己这是梦中,即便模拟的再真实,现实中也不过一晚而已,那么在这里饿了不吃,除了体感,应该不会对身体造成啥影响吧。
那遇到好吃的,品品味道,难吃的扔了就得了。想到这,把饭菜推到一边,开始盘膝修炼精神力。不知入定多久,耳畔传来“噗通”一声,似乎有物体落水。夜晚船舶靠在岸边下锚,此时已深秋,除了夜枭和狼嚎,昆虫声早已不见,四野安静的很。
这一声虽轻,但还是清晰进入刘伊的耳朵,细听之下,落水的物体并未沉底,而是顺水飘走。此外并未有其他声响。再听几分钟,没啥动静,转而继续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