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墨话一出口，无论是洛星洲还是他自己，都感到十分惊讶。
然而洛星洲还是点了点头：“……当然，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他和顾淮墨并没有那么深的个人恩怨，大部分时候……他还是会以专业的水平来面对他。
大部分时候。
况且，哪怕从私心出发……
如果因为他的话，能让顾淮墨少在无意中对陆婉凝造成伤害或者压力，洛星洲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现在，顾先生是觉得今天的咨询就到这里了吗？”洛星洲看了眼计时器上的时间，正好即将走向一小时。
他们看似聊了那么多，可实际上却不过只是一小时。
顾淮墨已经不再抱着最初的心态面对洛星洲，而又从洛星洲口中得知了一个关键点，此刻已经并没有心思继续交谈。
他冷淡的神情不知何时松懈，笼罩上一些别的更为复杂的东西：“……嗯，先到这里。”
但很快，顾淮墨就又开口问洛星洲：“那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她吗？”
他说的是陆婉凝。
尽管今天撞上洛星洲带她来工作室的确是碰巧，但他猜到了此刻陆婉凝就在这里，便很难装作不知道。
但问出这句话之后，顾淮墨就没有抱什么希望。
只不过，他原以为洛星洲还会像之前那样拒绝。
然而事实是，洛星洲微微犹豫之后，才轻轻摇头：“她现在应该在休息。”
“休息？”顾淮墨有些不解。
自从那天晚上跟陆婉凝谈好了条件，之后几天，顾淮墨都无法拿捏面对她的态度，索性没有再回晟园。
他原以为，没有他在，陆婉凝应该会睡得很好。
可如今她居然在这里休息，这让顾淮墨不由得眉头微蹙：“……她最近很忙吗？”
顾淮墨只知道，陆婉凝最近在为陆氏和顾氏的合作奔忙，可却想象不出，这件事情竟然对陆婉凝来说这么麻烦吗？
然而洛星洲并不想为他解答这个疑惑，更何况他也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
洛星洲只是摇摇头说：“抱歉，我不会跟你透露太多她的事。”
然而最终，顾淮墨如愿看到了陆婉凝。
只不过，是隔着墙壁，透过玻璃窗，从窗帘的缝隙中，才得以窥见些许屋内的情景。
顾淮墨不得不承认，洛星洲的确很了解陆婉凝，她此刻果然是睡着了。
小小的房间内，亮着微弱的光，些许是日光，些许是暖色的灯光。
陆婉凝应该是无意中睡着的，侧躺在沙发上，身前还盖着一本书，怀里还塞着一个抱枕。
睡着的她看起来比起日常中的陆婉凝，要显得柔软得多。
她整个人陷入软绵的沙发，被抱枕和玩偶环绕，卷曲的长发散落，遮盖住半边脸颊。
顾淮墨再想起晟园内，陆婉凝的房间，似乎也有一些类似的元素。
比如，昏沉的暖色，再比如，抱枕和玩偶。
顾淮墨不由得目光稍稍柔软：“……她喜欢这种风格的吗？”
可晟园的房间，却似乎装扮得还不如这间屋子用心。
一时间，顾淮墨心中五味杂陈，竟然说不清自己面对洛星洲时，究竟应该把对方当作情敌还是什么。
因为某种程度上，他应该感激洛星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