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那时候我容易感冒，冬天里总是咳嗽不止，后来发现有人在我桌子底下放了一包中药。”
邱也瞳孔变大，梁怀瑾继续：“你猜怎么着，她放药的时候给我看见了，我泡水喝了一周，后来都没感冒过。”
邱也霎时又脸红了，把脸埋进被窝里。
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原来，不经意的付出，真的会有回报。
邱也突然觉得有一丝伤感，如果她早一点知道，他也对她有感觉，就好了，她也不至于一天到晚在那自卑了。
梁怀瑾也缩进被窝里，用他的脸颊摩擦了一下邱也的，温声说：“小也，谢谢你，可惜我当时太迟钝了，不知道你那个时候就喜欢我。”
邱也道：“不止，我喜欢你，比那时候更早。”
梁怀瑾不解：“那是什么时候？”
她凑去他耳边吹气：“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这回轮到梁怀瑾瞳孔放大，邱也看他这副样子，笑说：“怎么，没想过你这么有魅力，能让人一见钟情？”
他凝视了她片刻，忽然噤了声，把她紧紧抱进怀里。
什么都不必说了，他们一开始就是心意相通的一对，感谢老天，让他们最终能走到一起。
“小也。”过了许久，他突然唤她。
“嗯？”邱也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回应。
梁怀瑾低眸看她:“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没去毕业聚餐？”
“啊……”邱也一愣，想起来了，填完高考志愿后的那个下午，全班同学一起去聚餐，只不过那天她家里有事，提前离开了，不曾想那一别，就是最后一面。
邱也答非所问:“如果我去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也许有吧。”梁怀瑾怕她懊悔，没有说实话。实际上，那天他找了她一下午，神色落寞而慌张，他多害怕，那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可，一语成谶。
邱也没告诉梁怀瑾，没去毕业聚餐，没好好跟他告别，成为了她心里的一道疤，所以，她才会在高考后的那个暑假，去市里那个他常去的乒乓球场，一次又一次，渴望见到他的身影，可没有，一次都没有。
为了给上军校做准备，毕业后，梁怀瑾几乎没有时间去打乒乓球了，偶尔去的时候，也并没有碰见她。
再后来的事，彼此也都知道了，梁怀瑾上了军校，军校生活艰苦又紧凑，连手机都很少能见到，邱也也在大学生活里忙碌，奔走各地去支教，一晃就是四年。
虽然毕业之后，班级群建起来了，邱也和梁怀瑾都被熟悉的同学拉进了群，可两人都没有再联系过对方。
“可是之后这么多年，你都没想着找我。”邱也有些落寞。
梁怀瑾有一瞬的内疚，缓缓道:“上学的时候，没有时间，后来出学校了，又各地跑，很危险。”
“我不介意，”邱也爬起来，盯着他的眼睛看，眼神坚定又温柔，“你就做你想做的事，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梁怀瑾盯着她笃定的面庞，他当然相信她，可这不代表他就不会给她带来伤心和遗憾了。他始终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辜负她。
“小也。”他重新把她拉回怀里，满心怜爱地亲一下她的额头。
邱也倒在他胸前，迎上他柔情似水的目光，轻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很长久的一个吻，她学着他的样子，贴着唇瓣细腻地磨擦，微热的感觉，酥酥麻麻的。
末了，她自己满足了，撑起身子盯着他英俊的眉眼看，轻笑一下。
半晌，她问：“起床吗？”
“你说呢？”梁怀瑾看着她，嗓音沉沉，忽而眼神一变，翻身过来把她压去身下。
邱也一愣，双手抵在他胸膛，糯糯地说：“我还疼。”
梁怀瑾鼻息沉重地笑了下，有些无可奈何，在她唇上报复性地一吻，然后下了床。
邱也坐起身来，看他穿好鞋子，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把衣服都穿上了，一身清爽的短袖和短裤，露出肌理流畅的小腿和手臂线条，看着年轻而有力量。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昨晚那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撞击，几乎把她的骨头撞散，她稍微岔开下腿，却抑制不住“嘶”的一声，还是很疼。
梁怀瑾拉开窗帘，回头见她还在床上坐着，疑惑道：“不是说起床吗？”
他没有要过来抱她的意思，她直勾勾盯着他看。
梁怀瑾这才反应过来，挠挠脖子，前去抱她，嘀咕：“这么严重。”
邱也报复性地用力搂紧他的脖子，凑他耳边低声说：“还不是你。”
梁怀瑾一笑，心想她连接吻都会腿软，昨晚那种程度的折腾，站不起来好像也是正常的。
邱也刚离开床铺，梁怀瑾看见床单上一抹血渍，表情一滞。
邱也感觉他的动作顿住了，回头一看，也瞥见了那抹红色，瞬间脸红到耳根。
梁怀瑾在她耳边轻声：“对不起，太用力了。”
邱也紧抿了下唇，软软糯糯地说：“没事，第一次这样正常的。”她实在不想再说这个了，箍紧了他的脖子：“去洗漱呀！”
他抱她去卫生间，在洗手台上垫了条毛巾，让她坐在上面，然后挤好牙膏递给她。
邱也一边刷牙一边看他，他回看过来，两人傻笑着。
邱也避开他的目光，一不小心就看见旁边的垃圾桶里，丢了好几个用过的……
她一下回过头来，真的是要命，昨晚那一切是挥之不去了。
洗漱完，邱也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梁怀瑾抱着床单放进洗衣机，又给她做午饭。
吃完了午饭，梁怀瑾继续抱着邱也去沙发上坐着，出去晾床单了，他摸了摸邱也的衣服，还没有干，回头道：“要给你烘干吗？”
“不用了，反正也出不了门。”邱也回应他，捶了捶腿，心想她今天是彻底废了。
她拿起手机刷了一下，有几条陈月发过来的消息，她回复过去，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说今天还得继续值班。实际上，今天已经不是她值班了。
她又点开梁怀瑾的qq空间去看，自从加了他，她还没有看过他以前的动态呢。
没有多少动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一条让邱也眼前一亮的，是两幅雪景图。
那是北川的雪，他们上大学后在北川见到的，人生的第一场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