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把情况介绍了,高义珍道:“高州矿业现在经营困难,市委的意思是要尽快把它给出售了,而且要由达顺公司来接手,大家看一看,有什么意见?”
高义珍话一说完,会议室里头陷入一片沉默,陈功惊讶地看着这些主宰高州事务的人,不知道他们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对于高州矿业,他多少也是知道一点,听说前几年红火的很,不知这几年怎么了,突然就不行了,这么大的一个公司,却要让一个名不见惊传的达顺公司来收购,多少让人感到有些荒唐。
陈功要记录的笔停了下来,看着几个副市长坐在那里,有的低头沉思,有的拿笔写着什么,有的躺在椅子上目光看向前方,还有的拿出香烟想抽一支,但是拿到鼻子上闻了一闻,又放起来了。
会议陷入了停滞,但是总会有人得打破这种局面,范素华坐直了身体,停下手中的笔,说道:“我先来说一说吧。”
范素华是第二把手,如果要发言,倒是要轮到她来先发言,只是她不分管工业,事先对这个问题没有想好,所以停了一会,几名副市长只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不作发言,显然是因为高义珍提到了,这是市委的意思,市委的意思,那就有可能是市委主要领导的意思,如果市委主要领导都这样讲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呢?照执行是了,但是高义珍又提出要研究这个问题,让他们发言,他们不得不先考虑一下,看看风向再说。
范素华抬起头,声音平和地道:“高州矿业公司近年来经营出现滑坡,但是它必竟还是我们高州市的支柱产业,虽然经营困难,但是没有必要出售吧?这可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国有资产,如果出售了,职工怎么安排?会不会引起社会不安定因素?达顺投资公司虽然是从省城来的,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名气,它们接手,难道就能让高州矿业起死回生吗?我有些担心,我建议想办法进行资产重组,化去高州矿业的负债,让它轻装上阵,参与市场竞争,并且免去现在的矿业公司董事长曹大五的职务,重新换一个董事长的人选,曹大五应为他的经营不利承担一定的责任,只有这样,才能让高州矿业起死回生!”
范素华说到最后,声音变得铿锵有力,讲完后,整个会场里鸦雀无声,只有陈功的笔在刷刷记录的声音,她的话讲出了一些人不敢讲的话,高州矿业的改制工作太草率,太轻率了,完全没有经过充分的论证,便是要启动,要出售。
范素华的话一讲完,周道的脸上变得不好看起来,他分管工业,高州矿业的改制工作是由他来主导的,现在范素华出言反对,直指他的权力范围,不能不让他感到不高兴。
“我来解释一下,”周道立刻开了口,“高州矿业公司的改制工作是市委常委会决定的,范市长在会上也没有说什么,现在再提进行资产重组的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高市长的意思是商量如何进行改制,怎么改的问题,高州矿业是一家老国有厂,现在背的包袱很重,即使进行资产重组,也未必会产生什么效果,不如彻底进行改制,甩掉这个包袱,这是我们要进行改制的原因,至于如何进行改制,刚才高市长也讲了,市委想让达顺公司接手。达顺公司是省城的公司,其旗下投资了多家矿产企业,并且都借壳上了市,经营情况很好,现在我们如果转手给他的话,对高州矿业将是一个起死回生的过程,只是转手的条件是什么,职工人员如何安排,这是一个需要谈的问题。”
周道借机反驳了范素华一下,然后提出了自己的主张,但是其主张没有超出高义珍所说的范围,其实等于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高义珍暗感到他是耍滑头,接过周道的话说:“范市长和周市长都讲了这个问题,周市长刚才说的是,关键是如何进行改制,至于要不要改制我们就不要讲了,达顺公司提出,职工安置有市政府负责,他们只接手厂里的优质资产,如果不同意的话,他们就不接收企业,大家看,这个条件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