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已经去城里喊宪兵了!”
“别碰!奥利妮,退后!老人和孩子在防空洞里别出来!”艾丽卡一只手握着纳甘左轮,另一只手拿着扫把一点点地掀开盖在地上的白色降落伞,是一名美国飞行员,不知道为什么阴阳差错落到了疗养院的院子里。艾丽卡随后用扫把柄将美国兵翻了个面,看到了左下腹部的伤口,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在空中绷带似乎有些松动,血流到了地上。
“好吧,我敏感了,美国佬扔了个死人下来。”
“早呢,她还没死,有气。”奥利妮的职业习惯促使她蹲下来检查伤口。
“那就了结她得了,让开。”艾丽卡拨动手枪。
“我们可以救她,伤口不大,弹片也不深,但需要输血......”
“你什么意思,救美国人,你脑子不会是被炸弹崩到了吧。”
“这是公约里战俘应该有的待遇,艾丽卡,另外在情报机构,飞行员很值。”
“啊,”艾丽卡表情扭曲了一下,面前的这家伙连士官都算不上,战俘问询在东线都得是下士起步,盖世太保可看不上这些人,必是一问三不知。德国和英国已经没有了大范围的战俘交换。但想了想还是收起了纳甘左轮,“好吧,看来她的命还没到时候,但到时候上帝自会过来剪下她的头发,你可别后悔。”
“真可惜,奥利妮骨子里依旧是修女而不是帝国士兵,甚至让我想到了那帮所谓的第三国际,面对这种情况,你知道该怎么做,艾丽卡.伊凡娜上士。”一位老人摇着轮椅来到她的身边,刚才的一切他一直在房屋拐角处看着。
“是,上尉,要让她知道在医生和护理修女前面的应该是德国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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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是美国人的亡命场,夜晚就是英国人的舞台,为了从心理上瓦解纳粹德国民众的抵抗意志同时报复其在不列颠空战中对伦敦的无差别轰炸,目标被设置在了城市居民区。这么大的目标,精准度的要求也被放到最低。
兰开斯特轰炸机编队遮蔽了慕尼黑城区上空,周围防空阵地的探照灯照出了在这无月之夜云层中飞行的重爆四发引擎。
“还没准备好吗?”在响彻的飞机轰鸣声下,88毫米flak36的炮口指向天空,空军野战部队的士兵焦急地怒吼。
“敌人干扰了雷达,等命令!”
收到英国本土发出的电波影响,大西洋壁垒德军“芙蕾雅”预警雷达并没有准确探知英国兰开斯特轰炸机群的靠近,而对空火控雷达上更是一片雪花,德军士兵只能依靠探照灯和光学测距仪进行简单的瞄准。
“射击诸元来了!装表!调整引信,对准仰角和方向!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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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密布的天穹下,站在路中央的宪兵暂时拦下了战俘车队,路边也挤满了被阻止进城的军队。偌大的慕尼黑城陷入了一片火海,英军投下的延时炸弹,爆炸声在断垣残壁的市内回响。拉着行李和包袱的市民人群,从车队的侧面穿行而过。
“这,这是.....”面对这如同世界末日的惨状,砖房建筑大部分都倒塌或是升腾起烈火浓烟,奥利妮不由得捂住嘴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被轰炸过后的样子。
“英国佬的夜间轰炸。”
“轰炸.....”奥利妮看向了车里被绑着手的克莱门汀,“可是,这里是城区啊,道尼尔公司在西面.....她们为什么要轰炸城市,这里分明什么资源都没有啊。”
“这里有人,有德国人,这就够了。”
“人......怎么会,居然为了这种事。”
艾丽卡离开汽车,捡起了路边的一块长条带子,在车灯下闪着光,是金属的。
“铝箔条,干扰雷达吗?英国人有这种方法,竟然不给美国人用。”
“混蛋英国佬,下车!战俘下车!”市内道路被砖块瓦砾堵塞了,宪兵们驱赶着飞行员战俘步行进城,克莱门汀也被艾丽卡拉了出来,加入了人群。
“该死的德国佬,别乱动我!”
“玛丽?”克莱门汀惊讶地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克莱门汀!你还活着!这帮德国佬真带你去医院了!”同机组的通讯员看到球形炮塔手还活着惊喜万分,虽然被反绑双手,头皮上的口子还留着血飞行夹克破破烂烂的,但依旧向着克莱门汀走过去,随后便被宪兵的刺刀拦住。
“你怎么在这儿,爱丽丝长官呢?”
“我,我不知道.......”
“美国佬,不许交流!”
越往城里走,难民就越来越多,尸体还没来得及收敛被直接放在路边,奥利妮修女转头想要往回走,却被艾丽卡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