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我不像你那样能与任何元素调谐，答案是不会。”利特承认。
“不必感到羞愧，认识到自己的局限是克服它们的第一，卡拉说得越多，就越让他想起母亲。
“至于为什么不应该复活更强大的亡灵，你应该得到一个解释。在我进化后旅行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群吸血鬼。我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尽可能多地从他们那里学习死灵魔法和黑暗魔法。”
“见识到他们是如何将一个人转化为同类的过程后，我决定复制这一过程，就像刚才展示给你的一样，经过多次在追杀我的猎人群体尸体上的尝试，我终于成功了。”
我的实验对象是个可怕的人，一个疯狂的人类，只会给他人带来痛苦。一次死亡对他来说还不够，所以我让他复活了。但让我惊讶的是，不同于吸血鬼将活人转变为不死生物，当死灵法师创造出的吸血鬼，并不是它生前的那个个体。
我推测，吸血鬼是把活生生的人类转化为不死生物，而我是从尸体中复活的。也许灵魂已经离开了躯壳，或者我的魔法召唤了一个拥有更强烈生存意志的灵魂。
无论原因如何，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身为母亲，当她重生时，我能感受到那种情感。她天真无邪得如同婴儿一般，心智如一张白纸，完全依赖于我的生命力才能存活下来。
创造强大的不死生物就像是生育一个新的生命体，与之前的尸体存在毫无关联。我和她之间有着无法割舍的联系，我不能再伤害或杀死她。
“那你后来怎么处理了？”利特耸了耸肩。
“我收养了她。她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另一个孩子。”
“什么？”利特大吃一惊。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建议你使用那个法术，以及为什么高级死灵魔法对你的朋友索卢斯没有帮助的原因。你要复活的尸体已经有属于自己的灵魂，你不能简单地创造出一个空洞的容器。自然界厌恶任何形式的真空。
利特叹了口气，突然间，低级死灵魔法显得更具吸引力。相比那些会视他为父亲的、有意识的不死生物，无知无觉的亡灵奴隶显然更容易掌控。
为了最终像垃圾一样丢弃它们而去培养这些生物的想法，即便是对他而言也太过残忍。
“索卢斯，真的很抱歉。”利特心想，“我真的希望可以通过死灵魔法给你一个身体。不过卡拉已经很久没进化过了，或许她错了，或许还是有办法给你一个实体形态的。你确定不想试试构造体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吗？”
索卢斯对于利特的固执既想笑又想哭：“我已经告诉你无数次了：我已经觉得自己像个怪物了。我现在就像个构造体一样，吸取你的魔力来维持生命。我想要走出这个囚笼，而不是换个新的牢笼。”
看到利特比自己还要失望，索卢斯用自己的灵魂拥抱住了他的灵魂。一股温暖的感觉渗透进利特的身心。
“别再为我担心了，我很好，真的。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和我分享你的生活、快乐、悲伤和泪水。我的塔形状态正在慢慢恢复，谁知道不久之后，我的幽灵形态会不会进化成更高级的存在呢？
“如果你真想让我开心，就好好享受你现在与弗洛里娅的生活吧。那对你来说应该是最珍贵的，因为它完全是意想不到的。那个女孩有点太急躁了，但她真的很在乎你，她是值得珍惜的。”
利特在“急躁”这一点上表示赞同，但在其他方面……他从未与卡尔讨论过自己的感情生活，更不用说和其他女孩谈论了。他觉得尴尬的是，孤独和激素驱使着他渴望与弗洛里娅亲近。
“我想十三年零几个月没有接触女性，对我确实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我甚至还在数着日子。也许弗洛里娅说得对，我确实有些变态的想法。”
“灾祸？”卡拉察觉到他在走神，叫了他一声。
“请继续讲。”
我在旅行中发现的另一件事是，强大的不死生物实际上是可以被光明魔法所伤，但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直接作用。如果直接使用光明魔法，它们会像对待低级亡灵那样吸收能量，这反而会增强它们的力量。
但是，如果你将光明魔法用在它们的血液核心上，就能暂时修复它们存在的失衡状态。无论是食尸鬼吞食鲜活的肉体，吸血鬼饮血，或是幽灵通过触摸抽离生命力，本质上都是在做同一件事情：
消耗那些生物体内用于维持血液核心稳定的光明能量。尽管这是一种简化说法，但可以说，死灵的本质是一种身体不再能够产生光明魔法的状态。
如果没有光明魔法作为平衡，自然产生的黑暗魔法就会持续侵蚀核心和身体，需要不断从外部来源注入光明魔法才能生存下去。
“你是说……”利特的希望几乎重新燃起。
“没错。当你对他们的血液核心施加光明魔法时，他们能恢复大部分情感，失去饥渴感，甚至能在一段时间内正常进食，无论是野兽还是人类。”
“但这也有代价。只要血液核心保持平衡，他们也会丧失大部分力量，再次变得脆弱且可被杀死。”
“你为什么要研究这个领域？在战斗中直接引导魔力至核心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们需要先用激励法术找到核心，然后再输送光明能量。这可不是可以要求敌人静止一两分钟的事情。”
利特虽然被理论上的含义深深吸引，但现在他认为这些讨论并没有实际帮助，他急需找到对抗巴尔科尔造物的优势以求生存。
“因为对某些人来说，死灵化是一种恩赐，而对于其他人则是诅咒。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永远生活在阴影之中，像一头疯兽般躲避生者。我的目标是找到方法让她变回人类，给她一个过正常生活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利特理解卡拉因他救了诺克而心存感激，也能体会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同类的精神。然而，她传授给他的知识及随之而来的责任实在过于重大。
“那是因为，正如我一样，你与其他人不同。我是少数进化过程中接近死灵化的魔法生物之一，但即便如此，你仍像对待以前的我一样平等对待，甚至比我自己的同类更加尊重我。
“我不在乎你是朋友们认为的人类，守护者口中的野兽，或是斯嘉丽所恐惧的那种新型怪物。你是一个能够与魔法生物成为朋友而不轻视我们，能够在指尖承载未知生命形式并称其为朋友的人。
“因此，我相信你能像我一样教导和照顾我的后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