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很短暂,大多数人渴求的,不过是平安、健康、阖家欢乐!”马景澄似乎顾左而言他:
“更多人,八亿八千万吧,或许我们可以为人类谋求简单的幸福,平常的福利!”
“为什么是八亿八千万,而不是九亿九千万?”
“这个问题,我不便回答,看得见的,自然看得见,语言多苍白无力!”马景澄一笑。
“那什么样的福利是平常的福利?”郑乔再次询问。
“说起来,你我都是攀州人,你在攀州出生,在攀州上学,在二十九中读完了高中,考到了之稽,你未必不曾见过苦难的岁月,未必不曾听闻生老病死,你不是娇生惯养的城里人,也不会不识人间五谷!”
马景澄淡淡地解释,语气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平常,能够一生平常,尚且做不到,何谈福泽天下;
平常,不缺果腹之食,不少蔽体之衣,不买天价之药,不受高位之欺……”
马景澄一连说了十几个‘不’,衣食住行,精神幸福。
郑乔沉默思考,反问:“你说不少蔽体之衣,那我倒想问问您了,陶铃街陶彩如此天价,整个红武有几人能买,既然你有济世之心,何不免费送与无衣之人,您可知道,那段时间我们学校都在举行抗议?”
马景澄笑问:“那么你可有参加?”
郑乔:“我若是参加,就不会到中州来。”
马景澄知道,看起来是自己去找了郑乔,却没曾想,郑乔心里也有想要找自己的想法,郑乔的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他明白这一切,但是他现在要马景澄亲口给他一个说法。
一个不盲目从众的人,想要亲自验证事情的真实,马景澄当然会将郑乔心里的答案也是自己的答案,重复一遍:
“你看过什么样的世界,你就能看到什么样的世界,你生活在东海的三层地毯房,车接车送,难以理解居然还有人一年无鞋穿;
你生活在穷山僻壤,常年山里来沟里去,识得石板下的虫草,能辨枝头的小鸟,却想象不到世界竟然还有那么高的楼层,有人竟然可以顿顿大鱼大肉;
你说陶彩售价一千,壕无人性,颠覆了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却不曾见过三町目做个出租随便扔五百,不用找零;
小小的陶彩何德何能让所有人都恨之入骨,做梦都想一把火一烧了之……”
马景澄盯着郑乔,一字一句地说道:
“可这小小的陶彩,所售卖的每一分钱,没有一分是流入我姓马的腰包的,不然你以为它能够存在到今天吗?
而且,我们没有从衣不蔽体之人哪里赚一分钱,不知道你想的明白不?
为什么?
为什么深山之中的陶彩,攀州的媒体没有报道,竟然在各州掀起了如此巨大的抗议?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如果我说,现在金州正在大肆搞不被允许的彩票,你信与不信?”
“不是说,除了攀州,都不让搞吗?”郑乔疑惑。
“那你说,远处西北的金州正在做的事情,有人知道吗?”马景澄自问自答:“有,金州当地人知道,可其他地方的人知道吗?他们不知道。
如果史书不勾一笔,你会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你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
陶彩存在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赚钱,有的东西存在的意义,远比赚钱更重要……”
马景澄觉得自己说的够多了,而且还很情绪化。
旁边的人也从中能够看出来,自己的老板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重视。
如果不重视,他不会跟眼前的人说这么多话。
厂子里有本科生,研究生,还有博士生和教授,以及那些隐藏在民间不屑与势力为伍的高人,可MEXe的人很少见到马景澄这么苦口婆心地解释一件事。
“我同意!”郑乔说出了马景澄最想听到的三个字。
“你要硕博连读,读完硕士之后,继续攻读博士,期间一切费用将由我们来出,不用省钱,我们将会在甽州、甲州、攀州、名古屋、韬刻、南洋以及红港等地建立化学材料研究所,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到你想要去的研究所进行新材料的实验!”
马景澄说着就递给了郑乔一个特制的名片。
郑乔接过名片:“我知道!”
他将名片小心保管起来,然后问道:“我什么时候离开?”
“你现在先在中州准备申请京都大学所需要的文件,过段时间会有人安排你去脚盆,到了脚盆之后,那边会有人帮你处理杂事……”
马景澄告诉了郑乔很多东西。
这段时间他只需要在中州待着,材料整理完毕之后,可以先回趟老家,之后就准备出国。
MEXe的人尽管没觉得不应该这么对郑乔,可他们对马景澄的态度是想不明白的。
郑乔的所有资料他们手里都有,连郑乔出生时多重,都知道,也知道他在之稽大学成绩优异,可他们是真没看出这个人好在哪里。
马景澄走出接待室时,心里也没有底,尽管他知道郑乔很厉害,尤其是格局很大,可随着环境的改变,郑乔的遭遇也会改变,他这个人大体上不变,可个体的某些细节是会受到周围环境影响的,而个体本身却不能发现。
尽管在西境的化工研究所,条件艰苦,他也不受东海妈妈们的青睐,可是,那短时间却让其成长了,静下心来,努力积蓄,一步一步变得强大。
马景澄也不知道在韬刻为他提供好的条件是好还是坏。
他当然更倾向于事情往好的地方发展,可世界是很奇怪的,而且,这个世界和自己所在的那个也不是百分之百的重合。
这些都是让人担心的因素。
可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力量有限,不是上帝,左右不了事情的发展。
即使是上帝,也左右不了事情因为改变而改变吧?
他这样想着,已经早过了饭点。
PTC身高一米七的服务员舒威细心地在厨房用温水让饭盒保持温度,以至于里面的饭菜不凉,这里可不是攀州和甽州,还没有黑天白夜的饭菜供应。
如果错过了饭点,只能开小灶或者吃点零食。
尽管她没有穿特制的服装,可像她这么高的女生,在研究所还是很少的,由此格外显眼。
她心细地将饭盒放在马景澄身前的桌子上,然后默默地腿了出去,有着服务意识,不枉马景澄培训一场。
马景澄没有去3380,而是坐在自己的房间,吃着饭,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对面的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