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双手捧着搪瓷缸,点头:“没错啊,是一半一半。”
在其他几人惊讶之时,他又说道:“不过,攀州并没有拿到一分钱,按照陶铃街和攀州的约定,陶彩在攀州的收入,将纯利润的一半打入到饭来做慈善,所以账本都在陶铃街,我们彩虹路没有。”
裴文恵就站在马景澄的身后,听了李宽的话,轻声缓步上前,递上了账目:“这是陶铃街陶彩的账目!”
听了李宽的发言,其他人沉默了下来。
他们紧接着交换账目相互查验。
“一千万!!!”
唐玄彻看着打入饭来的资金,不由地叫出了声来。
他抬头扫视众人,寻求一个解答:“这不可能,这是假账吧,这绝对不可能,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唐玄彻的样子让马景澄想起了一件事,他于是回答到:“这没有什么不可能,这世界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唐先生应该对林家诚前些年拿下黄和的事情不陌生吧!”
唐玄彻沉默了下来,他脑子在打架,一方面他也认为没有什么不可能,另一方面他在思考马景澄是不是在偷换概念。
林家诚以小博大收购黄和成为不可能中的可能,并不代表陶彩在攀州就能卖这么多钱,在和四州签合同之前,市场就应该是接近饱和了,那么攀州从哪儿找来这么愿意花这种钱的人呢?
马景澄看唐玄彻如此疑惑,开口道:“其实这件事也是需要和大家探讨的,不知道诸位发现没有,各地都在频频出现万元户,而很多万元户有钱之后,第一件事是什么呢?”
“买家电!”唐玄彻率先回答。
“那么买完家电之后呢?”马景澄接着问:“他们手里还有钱,会买什么?”
唐玄彻:“买个鬼啊,当然是存起来。”
“嗯,说得没错!”马景澄的确是认同唐玄彻的观点,万元户会存起来,他也不准备再举例说明人们在红武的消费,直接说道:
“陶彩之所以定价这么高,追求的就是一个身份问题,穿陶彩代表有钱,有钱才能穿陶彩,我们是这么宣传的吧,尽管遭受了众多的非议,但大家不能否认的是,只要有东西能够向人们彰显地位,就会有人买,不是吗?”
冷海洋点点头,问道:“所以,这就是你不让陶彩降价的理由?”
“这是其中一个理由,但不是全部的理由。”马景澄点头,然后耐心地说道:“不同的人是有不同需求的,请不要将陶彩当做街头几毛钱一件的衣服在卖,如果是这样的话,陶彩根本没必要存在……
所以,即使一件也卖不出去,我们也绝对不能降价,降价就损害了它要传达的意思;
它的出现很难得,尤其是在当下红武,世界都在盯着这里,红武任何与众不同的东西都会被扩大,陶彩也因此而被人所知,如果你把它当做批发市场的衣服,就辜负了这得天独厚的环境。”
红武目前的确是很穷,穷到人们连饭都吃不上,按照一般的想法,这的确是对这种高端产品致命的打击,这就是人们所谓的没有消费能力。
皮尔卡丹来来去去地不断考察红武,不断举行服装展示会,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进入这个巨大的市场,培养人们的审美观念也是为了将来好推销自己的产品。
陶彩与皮尔卡丹不同的地方在于,它和其身处同样的环境当中,但是出发的立场不同,陶彩被看做是本土品牌,能够吸引世界各地记者们的眼球,且有彩虹路和西苑的支持,意义早已经不一样了。
陶彩大肆风靡之后,众多外国品牌都派人来红做调研,考察看到底是不是有市场,所谓先入为主,谁先在某个没有选择的地方提供选择、提供服务,它就能早一点深入人心。
路易威登在四年前就进入了脚盆的市场,它要向脚盆的百货公司缴纳高达30%的利润,可它没有犹豫,以至于十年之后,脚盆人成了它的死忠粉,人手一件其产品。
Zegna进入红武的时间算是早的,由此它才能称为未来红武销量最大的男装之一。
可众多品牌调查之后,他们选择了放弃。
因为反对的声音远比购买的人多,他们认为,看似繁荣一片的市场背后,其实是一片浮华,红武目前还不具备高端品牌所需要的环境,无论是物质还是舆论。
唐玄彻也不是傻子。
甽州做出降价的行为,正是通过和众多品牌雇佣的研究机构沟通的结果。
不过他丝毫没有考虑到这个行为给陶彩带来的伤害。
马景澄拿着境外关于陶彩报道的那天,都有想打人的冲动了。
上面说,被红武红都方面看中的红港品牌,已然被当做是红武本土品牌在培养,这透露出红武对外经济的态度……然而,红武想要做高端品牌,尽管款式、设计、质量都不输巴黎顶级品牌,却是痴心妄想,如今红武甽州武营店降价一半就是最好的证明……
上面整整用了一版面陈述,或者说挖苦红武不懂时尚。
马景澄没想把陶彩做成顶级品牌,但也没有让人这么挖苦的,要说,陶彩哪点差,那就是地点差,除此之外没有哪点比大品牌差。
一个品牌,前期是不能有污点的。
而作为一个主打高端的品牌,降价就是最大的污点。
之前有人大肆宣扬陶彩怎样怎样超过了其他品牌,现在就有人大肆贬低。
不出所料的是,裴文恵来甽州之前收到了那家时尚杂志的电话,他们说可以帮助扭转品牌形象,其实就是要钱,和那个什么富豪排行榜一样。
不过马景澄没理他,如果一个品牌要靠一个杂志才能存活,那它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陶彩能够在红武这种环境当中走到今天,靠的不是什么大肆的宣传,虽然也少不了这个原因,主要靠的就是过硬的质量和精心设计的款式。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账目也核对完毕。
朱商这时再次说话:“所以,你还是决定要将授权收回去,自己经营?”
几人都很清楚,陶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和饭来处于一个级别,同时还有红港这个身份,再加上西苑的力挺,独自在四州经营是没有问题的。
朱商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却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出来,和他们这样的人打交道,如果没有一点能力,那吃亏了还不自知。
红都批评声多,可也不至于说没有利润,几个月小几百万还是有的,红都的外国人可以说不必东海少。
而且,旅游相关的团体购买得最多。
陶彩红都,旅游部门也占据了一部分的股份,厂子能够建起来,其中还有红武银行的出资,要不然,这钱哪儿来。
红武服装也有股份。
情况复杂得很。
朱商作为商业代表来谈,就是希望继续持有授权。
如果陶彩没有得到红务院的文件支持,这么小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亲自出马来谈。
叶春红的叮嘱也时刻在他耳边响起,对于红都来说,这已经不是单单的品牌服装了,而是一个符号,这个符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东海也给予了高度重视,要不然也轮不到冷海洋亲自出马,可能当做平常商业谈判的只有羊境羊甽二州了。
朱商和冷海洋代表了红都和东海的态度。
他们不知道马景澄能否了解这种意图,但有人一定会了解的。
朱商说完,马景澄给予的是沉默。
众人神情严肃,没有一丝丝放松,只有李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吹白水茶。
良久之后,众人才见马景澄抬头:“也不是没得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