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是依靠着某个风口短暂的赚一笔,仅此而已。
遥想千禧年初,一时间涌现无数的互联网公司,到处拉投资,可最后活下来的有几个,大部分自诩聪明的人不过是为了圈钱跑路而已,那些所谓的投资人还真以为他们能够静下心来做东西吗?
马景澄这么卖电脑,难道别人就不能卖吗?
做生意就是预测将来回复发生什么事情。
他尽管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可卖电脑会引发什么事情他可不知道,也没办去查,因为他就是事件本身,就像一个人没办法把自己举起来,他在历史之中,他没办法预测自己创造的历史走向。
但是他可以根据事件来作出防御。
为了应对今天的情况。
他做了太多的事情。
没有人愿意等着自己的市场被瓜分。
首先是利用攀州的资源,送了如此多的盲盒给人,先混个脸熟,能留下八成就行,普通人没有多少知道电脑这玩意儿,就算知道,愿意买的人也只是少数。
其次就是环境问题。
马景澄承认,很多个人手里随便都有几百几千万,可他们没有外汇,就算能够找到外汇,他们也没有进出口的手续,而且只有甽州这里进出口最宽松,当然是针对如彩虹路这样的机构开设的贸易公司。
看那宋青州,为了不使用外汇,都逼得自成一派了,创造了外国牌子攀州制造的产业。
将彩票完全交割,不止是因为京城的原因,还因为卖电脑这件事风险更小,所要面对的风险是不一样的。
能够拿到这个贸易公司的管理权,代价可不小。
就算有人有钱并且联合了某个州的官方机构在甽州开设贸易公司进口电脑,马景澄也还有一招对付他。
那就是费尽心力编写的操作系统和C语言教程。
MS-DOS怎么和Mynix比?
微软当下正推出基于Unix的操作系统Xenix,Unix一直被看做是他最强劲的对手。
而Mynix是Linux的简化版本,尽管都是字符界面,但Mynix有C语言这本教程,竞争对手有资料吗?没有Basic的资料配套吧?
竞争对手有售后服务意识吗?
在最开始决定做这件事他就列出了整整一页,挨个问自己,得出了答案:最后的赢家是本大爷!
他付出了那么多,无论是精力还是钱。
他为此砸下的钱就相当于是大数据时代各个平台的烧钱之战。
市场是用钱砸出来的,特别是在这个缺钱的年代,他用钱砸出了这么一个市场。
当看到他在卖电脑,可能很多人都以为自己也能,就像众多烤鸡和肯德基的大战一样,还喊出各种复兴的口号,可最后一败涂地。
人家肯德基有着自己的一套运行机制,外人却只看见它卖得好。
商业是最容易遇见敌人的行业,只要你做大,就会发现,不知道何时,身边已经出现了无数的敌人,他们每一个都想取代你的地位。
只要与钱有关,就不可能安静地做生意。
即使在没有暴力的时候,商业也是如战场一般,硝烟弥漫在每个角落。
马景澄在学校的时候曾经听过同学抱怨电影票价太贵,他们说有一年电影票只要几块钱就能看,之后一路涨价。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一年正处于几个平台对战抢客户抢流量的时候,最后活下来的是胜利者。
外卖也是一样,刚开始的时候基本都是免费吃,后来想吃都得掂量一下。
只有存在竞争,消费者才能受益,否则消费者只能被割。
商业公司考虑的东西,远远不是消费者能够想象得到的。
可以这么说,消费者看到的每一个字眼都可能是某个公司别具匠心的设计。
商业就是要能够想到很多事情,首要考虑的就是自己的竞争者。
马景澄这边认为没有问题,徐之那边的担心却成真了。
恬府研究所还真的就找了渠道,订购了一批电脑,大概有五六台的样子,到处跟人推销。
可他们很快就遇到瓶颈。
他们似乎没有想过为什么没有人做国内电脑的市场。
有商业头脑的商人们认为,国内的人太穷了,做电脑生意没有前途,这是其一,其二,除了研究机构和大学等走在时代前沿的群体,很多人对什么是电脑都不了解。
一个人不了解产品怎么做生意。
这也是为什么国外电脑卖出去那么多,国内还在自我研发。
而且国外的电脑也不是卖给某个人,而是某些机构,无论是研究所、学校、还是经销商,他们没有面向普通人。
因为普通人搞不懂,操作不了。
那么恬府研究所怎么会觉得自己也能做了呢?
那是他们发现,国内的学校和研究所真的需要这些东西。
马景澄的行为点醒了那个研究员。
这股风不会就此停下,286还没有出来,国内恐怕就要掀起电脑风潮了。
他们卖不出去也不能怪他们,马景澄能够看出,就算有人知道了Basic语言和DOS系统,他们对5150也不是很清楚,电脑拿过来直接卖,肯定不行。
而马景澄这边可就不同了,他还提供针对大学的教材。
相对来说,以教学为目的的大学更容易接受马景澄的产品。
六月十号这天,望路印刷厂来了很多人。
马景澄在办公室听说,都是一些学校的教授和某某科研所的负责人,他们要来请教关于C语言和Mynix操作系统的问题,还说要请Mexe的技术人员去学校给他们学生讲课。
这下可为难了徐之,MEXE的人是知道不少关于电脑的知识,可知道和上手操作那根本就是两码事。
即便是电脑出现故障,他们也只会秉着良好的服务态度去看看,也要将情况了解完毕之后回来报告马景澄。
他们学各种知识不是为了解决代码问题,而是为了更好地想每个人介绍清楚产品。
徐之只能用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回复众人。
可当有人说愿意出钱请编写操作系统的人到他们大学任教时,徐之没有办法了。
他只能回去问马景澄。
马景澄告诉他:“你去问他工资多少?”
徐之应和着走出办公室。
他没有多想,马景澄一句话就点醒了他。
他回到接待大厅之后只是将马景澄的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那些人就不说话了。
有人最后还想挣扎一下:“徐先生,我觉得,人不能太在乎钱,我们应当有献身精神,为了红武的事业…”
徐之打断了他的话:“这位教授,诉我冒犯了,你知道,我们是一个商业公司,我们公司有众多人要吃饭,没有钱他们全都得失业…”
老头找错了人,徐之是一个常年游荡在大街上的人,怎么会被他三言两语给说动,如果真的被说动了,那么就证明,失业的那些日子,徐之对生活没有深刻的体会。
最后,一群人无功而返,但每个人不是没收获,至少给他们每个发了一本《C语言程序设计》和一册陶彩的精美宣传册。
那册陶彩宣传册与以往的不同,这次采用的是山水画和拍摄相结合的方式,每一页都可以保存起来珍藏。
如果放在未来,制作这样的册子要耗费很大一笔钱,尽管都是印刷出来的,可请到陶铃街绘制的人都是拥有很深绘画功底的人。
十一号的时候,为了向羊境既南大学推销十台电脑,他不得不从甽州启程坐车去羊州既南大学,给他们的研究生讲一堂C语言公开课。
这件事是很无奈的。
更无奈的是跟着他的那个尾巴,她就希望这兔崽子不要到处乱跑,免得自己一天又要灰头土脸。
可谁能管这个小祖宗呢?
迟早要骑-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