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尘尘和聂行云长得一点都不像，这是柯昔的第一想法。
聂父老当益壮，算出两人的年龄差，这是柯昔的第二想法。
兼职的时候被学校老师喊老师了，怎么办才能让自己失忆？在线等，挺急的。
这是柯昔的第三想法。
聂行云早些时候就到了，小林老师为他指路的时候喊的就是小柯老师，他不觉得自己这样喊有什么问题。
何况柯昔教导聂尘尘的循循善诱，确实有几分老师的样子。
他对柯昔的印象挺深，感觉像刺头，但却长着一张手术台上会让主治愉悦三分的脸，所以第一次在医学院门前见到的时候对人进行了“管教”。
后来在选修课上也一眼就认出柯昔来了，对方的发型发色都很明显。
再次是，柯昔有着和脸一样的可爱名字。
聂行云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遇见学生，他手底下的学子碰到没课恨不得死外边儿，柯昔倒好，上午上课下午上班。
“勤工俭学？”聂行云认下问好，问道。
“没有。”柯昔跟两人并排走着，低头看手机头也不抬，回答说，“兼职，偶尔来。”
聂行云没再问了。
柯昔不会主动挑起话题，聂行云更加不会，于是周遭就只剩了聂尘尘喊哥哥的声音。
对了，聂尘尘的事还没跟吴班说。
小林老师说聂尘尘家里人没空管，但现在聂尘尘的态度还是很黏聂行云的，不像不管不问的样子。
柯昔低着头，还边看手机边走，想出了神根本不注意脚下，下台阶时脚踩空气直接踏了出去。
所幸还没来得及倒吸凉气就被人懒腰抱回去了。
“走路别看手机。”聂行云轻拍两下，松开了手说。
柯昔讨厌身体接触，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而且聂行云的体温存在感太强了，现在背部都好像还有对方的余温，陌生的感觉让柯昔哑巴了，回不了聂行云一个字。
这是一个正常的举措，聂行云坦然极了：“那我就先带尘尘走了。”
他接过柯昔给聂尘尘的棒棒糖，帮小孩开了塞进嘴，柯昔还是没说话。
柯昔的丸子头染了一个挺明显的棕色，左边耳朵打了四个耳洞，在他们医学生看来是典型的不良少年。
但好看的人都显小，柯昔就是那类人，这会儿被吓到了表情呆呆地，还挺可爱，人都没那么刺了。
聂行云突然就想多说两句了，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伸手拍了拍聂尘尘的小脸蛋：“吃糖谢过老师了吗？”
聂尘尘很听聂行云的话，还跑到了柯昔身前来：“谢谢小柯老师。”
……
柯昔敛好小表情，佯装无事发生：“嗯。”
总的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再见。”柯昔说。
聂行云看聂尘尘上了车，还不放过柯昔，嘱咐他记得画头盖骨。
虽然课才在上午上过，但柯昔确实早把这回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又嗯了一声，还是没忍住说了句：“有空多陪陪尘尘吧。”
小林老师说聂尘尘现在住在堂叔家，但是聂行云来接的人，小孩看起来也挺信赖聂行云。
虽然说是个教授，但这么跟他说应该不会问题吧？
聂行云听完愣了愣，还是点点头才关上了车门。
柯昔大概是在打车，身影小小的，聂行云莫名多看了两眼。
模样应该是很受欢迎的，但人就小不点，刚刚很轻易地就被自己揽走了。
但柯昔这样的身高放在男孩里应该中规中矩，不矮。
性格，上课的时候看他和同桌互动的样子似乎也不好惹，大白话说就是脾气不好，但对着聂尘尘话挺多，还让聂尘尘什么都吐露了。
“哥哥，电话！”
蓝牙电话不知道响了多久，红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绿了，聂尘尘喊了两声聂行云才回神，听到后边车辆催人的喇叭声。
聂行云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启动车子，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出神太多次了。
“喂，聂教授。”是何君来，声音欢腾得很。
聂行云：“讲。”
“我爸说今晚跟你们家吃饭，非要我回去，我不信，除非你回去。”何君来的声音充斥两耳，聂行云默默摘了一边耳机。
“所以你回去？我感觉你爸又在框人。”何君来说。
“不回。”聂行云果断回答。
“我猜也是，你都多少年没回来过了。”何君来调侃，“你爸妈也是，都这样了还觉得你会回去，怎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