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矩阵

相比于寻找灵天血芝，方凌认为破石脱困要容易的多。

前者很大程度上靠的是运气，如果他没有圣世光明神典，即使找到极寒之地，奈何不了极光，也无法引天火降世，那么他就是枯坐成骨，也未必能等到天火降临。

而那位篆述典籍的神兽族大能，在没有圣世光明神典的情况下，是如何寻得灵天血芝，且能详知一切，方凌实在想不明白。

后者对方凌而言，需要的则是勇气。

因为他在意，所以紧张，当他感应到体内的极光之晖达到极限时，便凝成数缕光丝，随同神念进入白玉班指的空间世界，围绕着那块梭形巨石盘桓，再次犹豫不决起来。

神念分成数缕，是考虑到一念不成，仍可后续解石引魄，但那女子的残魂之体如何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必须集神念和极光之全力，一次解石成功。

心念至此，就不再犹豫。

他松开紧握的拳头，把所有的神念和光丝合为一缕，绕向那块梭形巨石，神念在极光的包裹下，显现出淡蓝色的光晖，延展开来，像一层青纱，轻抚在巨石上，某一瞬间，又再次合为一束，如缭绕的轻烟。

方凌用极光之丝找到了进入石质空间的切入点，没有感觉到太大阻隔，就进入了一片雾蒙蒙的灰色空间，有点像无渊之地。

不同的是，这里有很多看起来像是石球的方阵，排列有序、密集，让人感到空间的逼仄，一层又一层的方阵，仿佛无穷无尽，身置其中，就像陷入某种无限的循环。

梭形巨石的在外在形状与它里面的石质空间是不同的概念，石质空间是有界却无形的，而且时间流逝也与外面不同，可见它是一个独立的一方世界。

但它与白玉班指的空间世界又有不同，白玉班指的空间世界充满了生机，而这里，只有那些看起来像石球的东西，有序却是单调的，繁多却是死寂的，丝毫不见任何生命的色彩。

“方凌，你进来了？我在这儿。”那女子掩饰不住激动与喜悦之情。

方凌的神念循着感应，穿过层层迷宫似的方阵，来到一侧，看到一个由八条旋臂构成的螺旋形方阵，每条旋臂长约千丈，呈镰刀状，上下交织，均速转动，方阵中有一团淡紫色的团雾，雾中碎金点点，时隐时现，在巨大的空间方阵中显得十分弱小。

他眉头微皱，知道眼前看到的应该就是那女子的残魂了。

他再次环视这片死寂的世界，心中唏嘘不已，想靠近螺旋方阵，却被一股无形的坚韧之力阻挡，之前的那些石球方阵，也有阻力，只是像流水一样，并不强烈。

而螺旋方阵给他的阻力，极其坚韧，感觉就像面对一座山，仿佛那些无穷无尽的矩阵之力都聚集到了这个螺旋中了。

他看出来，若想进入螺旋方阵，消解外面的那个浩瀚无边的石球方阵是关键。

“是你吗？”

方凌小心地问道，生怕惊扰到什么。

“嗯，是我。”

那团紫雾应声轻轻飘动了一下，似乎被无形之力束缚得无法动弹。

方凌化神凝形出本体的模样，便感受到一团熟悉的温暖气息近身而来，仿佛有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抚摸他的脸颊，带过一阵幽香。

那团紫雾随着碎金光点的闪动，渐渐化出一道虑影，一个青发女子下巴枕在膝盖上，双臂抱膝而坐，双腿紧闭，双脚并在一起，虽是虚影，但五官、肢体轮廓尚可见，那女子似年长方凌几岁，容颜清丽如画，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方凌忽面红耳赤起来，心神激荡，神念险些散掉，忙侧过脸庞，不敢再看。

这是方凌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女子的胴体，觉得有一种圣洁之美，但若多看一眼，便又觉得是冒犯了。

那女子轻声唤道：“方凌！谢谢您！虽然你是神念化形，也算看到了你，不论以后是怎样的结果，我都不会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