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明新身上裂开的比之前更长了。”
没错。
楚明新，他裂了。
他躺在床上，身体却像玻璃人偶一样出现了磕碰过后就裂痕。
之前把楚明新一把硬扯回来，百里如虎就一直在外面，就没找到机会回来看一眼。因为怕引起对刺杀事件的过多重视，他刻意淡化处理了。
可是呢，淡化是对别人的，这件事自己人还要重视重视再重视。刺杀这种事，毕竟一般不会就来一次。
虽然大概率不会一波过后紧跟着又来一波，但万一人家就不按大概率出牌呢？非要玩小概率事件呢？
所以他就没敢把韩不任这个胆小，又不够机敏的小孩替换出来。
现在银焕来了，他也就能回来看看了。
他看着楚明新左肩出现裂纹的地方，脸上表情还是一贯的没有透出一丝情绪。
“没事。”
他将手搭在楚明新的左肩裂纹处，那裂纹竟像是蠕动的虫子般慢慢地在往回缩。
他抬起手，裂纹就全然不见了。
就好像是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是怎么回事？”韩不任急切地问。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人身上怎么还能裂开呢？！
“没事。”百里如虎只这样回应。
“不！你要告诉我！你不能什么都不让我知道！”韩不任发火，这也是他在父亲去世后，第一次表露出生气的情绪，“我不是你认为的孩子！楚明新现在什么情况我要知道！”
“人格破损。”百里如虎给出回答。
“人格？破损？”韩不任脸上的表情非常茫然。他无法理解。
百里如虎说，“因为受到刺激，触发了保护机制，让往日的破损裂开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保护机制？”韩不任又问。
百里如虎点头，“也可以说是自我防御机制。虽然是人为了保护自己而本能产生的，但它也会伤到自己。”
“为什么？”韩不任不解。
“比如，”百里如虎给韩不任举例子，“你，就是你。你母亲她不爱你，对你冷言冷语，暗地里迫害你。然后本能就会想保护你，你就会对她产生恐惧的情绪。这种情绪会让你想要避开她，然后你就安全了。但这是身体的安全，你的人格却因为这种‘保护’，产生了应激反应。它让你在接触不是你母亲的人的时候也感觉到恐惧和不安。”
“所以——”韩不任思考了一下 问：“我也是有裂痕的？”
“你没有。你的人格虽然不够健康，但他很完整。人格是会自我调节的，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状态。”百里如虎说。
韩不任又不解了，指着楚明新就说：“那他——他……”
“因为伤害。”百里如虎垂眸，“突然和持续的伤害会让人格破损。在极端情况下人格就会发生崩解。持续伤害到一定程度，或者被什么诱发破损，也会发生崩解。”
韩不任看着百里如虎，有看向躺床上的楚明新，他沉默了。
“你能恢复这种破损？”韩不任问。
“不。破损无法修复。这只是一个障眼法。”百里如虎说：“让他误以为自己没事。”
韩不任抿唇，“你这是在欺骗。”
“人都是自欺欺人的。这没什么。”百里如虎不在意地说：“他只要认为他自己没事，那就没事。”
他看向韩不任，“这些不能让他知道。因为‘知道’本身就是一次伤害外加一系列二次伤害。这百害无一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