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梦很快愣在原地,看见我神色忧伤,急忙跑过来,问了那句话, “ 没有,就是有些累了,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去了”,我淡定的站起来,仿若刚才那个伤悲怀春的人不是我,现在的人才是我,阿梦有些不明所以,真的只是累了吗?阿柔,不想和我说,是不是怕我知道以后会想尽所有办法救活你,可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也不希望你会难受,视线一瞥,男人看见了女孩欲盖弥彰的那几朵花,还特意用树叶遮挡了,但那鲜红点点还是像针一样刺在他眼里,疼在心里,握着冰激凌的手,不觉的收紧了一些, “ 阿柔,疼得话可以和我说的,不要自己憋着”,他忍着心里的酸涩,告诉坐在路边的女孩,女孩站起身,一下子就跳到他背上, “ 啊哈哈哈,背我吧,我懒,不想走路”,女孩俏皮的说道,是在掩盖他将要说出来的事实。
“ 好好好 ~ , 今天老婆说的算,我全都听,好不好?”,男人宠溺的对女孩说,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很长,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显得孤寂无比, “ 爱我的话,记得一定要大声说出来,怕时间来不及,带给你我的温柔,我们相遇相知,似乎早就熟悉彼此,此刻请紧紧拉住我的手,感受我满心满眼的爱意 . . . . . . . . ” , 阿梦唱了一首歌,轻轻地像在我的耳畔呢喃,也好像小时候爷爷哄我睡觉时,弹着简单的安眠旋律,突然就很困,很困, “ 阿 梦,我 . . . . . . . , 好累啊,好想睡”,我有力无气的说出这句话,不知道男人已经开始热泪盈眶,是的,他以为我就要去世了,这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晕厥了,只不过这次的时间比上一次的还要长,已经一天一夜了,呼吸很微弱,心跳也很慢,我梦见自己身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一步步来到了一座桥上,四周全是大雾,我能够看见有一条船正在向我靠近,船上还有一个人,点着灯笼,熟练的继续手里的动作,朝我缓缓驶来,看到船上很大的旗帜 ——“ 鬼”, 所以这是老人口中的奈何桥吗?大雾弥漫的湖面,黑压压的天空,死寂沉沉,就像是无数只饿死的野鬼,在发出最后的嘶哑,湖水是绿油油的发光,在我面前停下,一个戴着斗笠,穿着 蓑衣的老伯,向我伸出手, “ 姑娘,我带你离开吧”,我没有伸出手, 只是不相信的上下打量他, “ 你 . . . . . . , 是这地府的工作人员吗?”,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抽抽了,突然这样问道,老伯笑了笑, “ 姑娘想象力真丰富,这个地方你本就你不该来,我只不过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罢了”,犹豫片刻,我还是将手伸了出去,他突然发狠,将我拽进湖里,像要被吞没,吓得我不敢呼吸。
直到一大口气呼出来,我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阿梦已 经换了一套衣服,还是睡在我的手边,我们回来了,只不过我觉得身上怎么那么没有力气啊,还是将他唤醒吧,男人看我醒来,并没 有了以前那种惊慌害怕样子,而是说道: “ 已经两天了,阿柔,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下一次,又会沉睡多久呢,倘若你再也醒不过来, 那是不是我就只剩自己了,你不用瞒我,从很早我就知道了,时间好快啊,就剩下最后两个月了,你要是真的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 . . . . . . . ” , 他带着泪光,让我有些于心不忍,我以为我只不 过在那待了一小会,我主动拥上去,男人回味着熟悉的怀抱,此刻是鲜活的她,他没法想象两个月后,只能看着她躺在冰冷的床上, 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最后与泥土作伴。
“ 阿梦,不要那样,如果我真的不在了,我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要因为我的故去,就觉得世界仿佛没有色彩,这是我的命,我始终都 躲不过的,所以不要悲伤,不要哭泣,好不好?”,我一脸平静,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死亡,与自己无关,他也显得平静多了,将我搂进怀里,说道: “ 我知道,阿柔害怕死亡吗?”,我摇摇头,死对我来说,好像还真不是什么恐怖的事情,我害怕的是走之后,阿梦一个人会 孤独,会寂寞, “ 可你走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意义不是吗? 你知道吗?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原以为这次我牢牢抓住你的手,就可以幸福到永久,结果还是想不到,我们还是要分开,是不是从一 开始就注定了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我有些疑惑,我们以前不是没有见过吗?那为什么他说找了我好久,但是他自顾自的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 我算算我们已经好几次分别了,每一次,我都觉得心痛难忍,现在竟然要看着你死在我的眼前,你让我如何眼睁睁看着 你去死啊,我亲爱的阿柔,从前我就护不住你,现在依然留不住你,为什么呢,他们无论在梦里还是在你的世界,他们俩兜兜转转依旧会相遇,依旧会相爱,依旧会为了对方做很多事情,依旧可以并肩站在雪山之巅,做一对真正快乐的恋人,可我们不是,无论在哪, 我们都逃不过要分开的魔咒”,我拉着他的手,摇摇头,“ 阿梦,我不 会离开你的,哪怕我死了,依旧会伴你左右,你不要这个样子,什么他们,我们的,我听不懂”。
男人抚摸着女孩的秀发,一眼不发,夜色中,看着她的样子,只想再一次把她拥有。